点点光斑,光斑闪烁着,给这明月朗照的月夜增添了更多的惬意。但在河畔那边,灯火通明的帐篷里,却有着与这宁静的夜晚截然不同的景象。
这是一个马戏团,汤姆是这个马戏团的老板,每晚六点到十二点是他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也是他收获颇丰的时候。今晚,又是一个座无虚席的夜晚,这也说明汤姆又能好好赚上一笔。
来这儿的人,大多是附近镇子里的人。有的人是拖家带口来这儿享受天伦之乐的;有的人是带上自己的伴侣来这儿,在无味的夜里寻找夜生活的;还有的则是孤身一人,在乏味生活的间隙来这儿找点乐子的。但有这么一个人,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方,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看,那人又来了!”汤姆指着观众席的角落说道。
汤姆口中的“那人”是一位看上去年近半百的老人。他穿着一件打满补丁,与这时节不相称的衬衫。稀疏的白发和满脸纵横的皱纹让他显得十分苍老。每一天晚上,他总会准时出现在这里,而且每次都坐在那个角落里。节目令人发笑时,他会和其他观众一起开怀大笑,露出他那残缺不齐的牙齿;当节目惊心动魄时,他亦提心吊胆。
“伙计,去给那人一点儿零嘴。”汤姆心不在焉地说。
对于汤姆来说,这位常客付得门票钱就足矣,至于他来自何方,怎么会有那么多闲钱,都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只要有钱,来者即客。
时间依旧流逝着,但在灯火通明的帐篷里,似乎少了什么人。
“嗨,那老人怎么好几天都没来了?”汤姆问道。
没有回答他,也没有人去深追这件事情。日子依旧在平淡中过着。
几天后的晚上,马戏团依旧亮起了它的彩灯,节目依旧精彩,场内依旧爆满。
“老板,那人又来了。”
汤姆只是微微一笑,因为多一个人头,今晚他又多一笔收入。他依旧差伙计给老人送去零嘴,然后到后台点账去了。
角落中老人变得更为憔悴,脸角还有那么几条伤痕。没有人问他怎么了,也没有人想问他怎么了,或者说,压根就没有人在意他。
今晚,老人不再开怀捧腹,也不再胆战心惊,他只是一人独自在角落中沉睡着。睡梦中的他显得那般疲惫,那般忧郁。尽管场内的笑声再大,惊叫声再强,他也不再醒来……
外面乌云沉沉,狂风作起,与倾盆而下打破了小河的宁静。雨滴入水中发出清脆的声音,配着那低沉的狂风奏出悲曲,令人心碎。树被吹倒了,河岸的灯也熄灭了……
“啊,死人了!”有人叫道。
人们纷纷跑出这帐篷,在这风雨交加的夜中狂奔,叫喊着。让这令人听了悲痛的夜更为灰暗。
次日,太阳依旧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人们各自忙碌着,在这乏味的生活中挣扎着,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在人群中也并没有谁问起那位老人,汤姆和那个马戏团,就仿佛昨晚什么都未发生一样。但自那晚后,马戏团的灯光就再未亮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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