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轻的时候可是个帅小伙儿。据老妈描述,那时候的他,风流倜傥,每天骑着那拉风的自行车,戴着那擦得锃亮的墨镜站在学校大门口,哇塞!帅呆了!可现在呢?岁月这把刀在他的脸上刻出了无数的皱纹,鬓已苍白,曾经挺直的腰板也不知跑到那里去了,他还是他吗?
喜欢抽烟喝酒的他已经被死神召唤了数次,从死亡边缘回来的他,不知老了几倍。死神没有带走他的生命,可是却带走了那个最爱我的父亲。现在,我已触不到那个在黑暗中总给我依靠的他。他不再爱说话,不再爱笑,每天在家中闷着,陪着他的只有那一地的烟头。
那天,在考场中失意的我心中格外烦闷,回家路上莽莽撞撞的总是不稳。总与红灯见面不说,还老是不小心撞到人。拐进胡同,看到了那扇漆黑紧闭的门,好像有什么东西扎在心口似的,闷得我喘不过气。越往前走心中越觉得委屈,朦胧月光下,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
推开门,泪珠哗的掉了下来,我急忙用手拭去,可却怎么也停不下来。那股憋了已久的火蹭的冒了出来,我跑到屋中,冲着他大叫道:“你怎么不在门口等我?”父亲没有出声,我委屈的直跺脚:“你怎么不接我?”“大晚上的,你别大声嚷嚷,你还让不让别人睡觉!”那冰冷的脸、冰凉的话语刺透了我的心。“知道晚,你还让我一个人回家!”我刚想说,听到的,只是砰的关门声。泪又止不住了。
那晚后,我们很少再说话,曾经尝试找回他的我放弃了这个遥遥无期的念头。可那晚的那个背影,又给了我新的动力。
“噔!”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响,我揉了揉困得发红的眼,去院子里收还未干的外套。啊!真凉啊!我关上屋门,看到父亲那屋还亮着光,我径直走去。通过门隙间那微弱的灯光,我看到他裹着大衣,穿着拖鞋,在椅子上晃晃悠悠,眼皮不由自主的闭上,刚一合拢,又马上睁开。他把胳膊拄在桌子上,盯着那滴答滴答的钟表,那张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是那么憔悴。而那背影,依然是那么宽厚,那么温暖。“他是在等我吗?”我自言自语。身旁似乎添了一个无形的暖炉,浑身暖暖的,说不出的喜悦涌上心头,轻声回到屋中,急忙关上了灯。
他还是他,只不过披上了冰凉的外套而已,在外套下,依然是那颗火热跳动的心脏,那心脏迸射出的血液温暖了我,让我那曾经冰凉的心变得火热。我知道,那冰冷与炽热交融的地方,存在着他对我无限的爱,我已准备好,跟随这冷与热的脚步,迎接我与父亲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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