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办公室中一片死寂,只有钟盘上的秒针在永无止息地转动,发出令人厌烦的噪音。
“咳!”沉闷而又严肃的一声打破了紧张死寂的局面。老师从面前一摞整齐的作业中抽出了一本早已被揉皱的作业,扔到母亲的面前,说道:”这是孩子的作业本,看看他最近的作业吧!简直就是一团糟,根本没将学习放在心上。”听罢,一旁的我连忙低下头,却不敢说什么,只好静静祈祷对话早些结束。
母亲拿起作业本,才翻开几页便气得双手直哆嗦,将作业一把甩到我面前,附和着老师的思想教育,开始无休止地唠叨。烦闷不悦涌上心头,我猛地抬起头,却不敢与老师争辩什么,便恶狠狠地瞪了眼母亲。刹那间,母亲的脸变得更为苍白,身体剧烈地颤抖像是在抑制着什么,但终究还是停止了唠叨。
乌云满布,淫雨绵绵。股股令人打颤的寒风迎面吹来,如利刃般划过我与母亲的脸庞,隐隐的痛楚不禁让我畏缩于僵硬的大衣中。母亲似发现了这一细节,便又将伞往我这边挪了一点,沉下雨伞继续前行。
一路无言,我们俩保持着沉默。但不知为什么,或许是看到一个为避雨而躲在书店屋檐下写作业的女孩。母亲的怒火再度涌上,开始大声斥责我。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你知不知道你很烦?”我用粗犷的声音怒吼道,看着母亲因极度惊讶而睁大的双眼,我一把甩开书包,径直跑入风雨之中,留下母亲在风雨中独自撑伞,无助、愤怒的身影。
风雨之中,我任风吹雨打,纵容寒风冲击我沸腾的胸腔,雨水浸透我的体肤。终于,我累了。风雨中的我,迷失了方向。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在冰冷刺骨的风雨中,我疲惫地坐在屋檐之下,充满了无助与悲凉。
久之,在灰蒙蒙的远处,我仿佛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孤独的身影,撑着一把把宽大的雨伞,手中拎着一个沉甸甸的书包,一颠一跛地向我走来。
内心的怒火早已被寒风吹灭,被雨水浇灭,剩下的是无助与愧疚。久久地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两行泪划过我的脸庞。
雨,模糊了一对母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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