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题记
儿时跟父母回老家,最怕在老家过夜,不是因为想念家中的电脑,也不是因为贪念家中舒适的条件,而是怕吃老家的饭。不知怎的,我实在不喜欢吃腊肉,因为腊肉又柴又咸,总觉得像在咀嚼干枯的柴草,令我反感。
一次回老家上坟,车子在半路出了问题,只得下车步行上山。
太阳渐渐从头顶向树梢后躲去,下午五点多,我们终于上完坟。这时,已是晚饭时分,家家户户升起的炊烟笼罩着只剩下半边脸的夕阳,飘散着饭菜的香味。
“哇,好香!”我使劲地吞咽口水。
在以前的邻居的邀请下,我们准备在他们家吃晚饭。可是,我却沮丧起来。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那低矮的土墙屋。屋内黑黢黢的楼板上吊着的灯泡发出昏暗的黄光,桌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盘子,我已经闻到了烟熏腊肉的味道,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妈妈要我紧挨着她坐下。只见几个盘子里都是那些烟熏的既难看又乏味的腊肉,就像刚从泥土中弄来的。没有一样是我爱吃的。我不情愿地端起饭碗,正准备动筷子时,一块腊肉落入我碗中。
“好久没来了,只怕饿着了,快吃点!”许久不见的老爷爷说道。我刚想推脱,只见妈妈迅速夹起一块腊肉送入口中,还连声说:“好吃!好香好香!”其实妈妈也不喜欢吃腊肉的。
我呆了一下,随后,也把腊肉送到了嘴里。其实,也没那么难吃呀!腊肉在嘴里细细咀嚼,散发出一种农村特有的味道,那是一种复杂的混合味。那里面包含着泥土、锄头的田园味道,包含着一张张黑黝黝的真诚的笑脸的亲情的味道……
腊肉,是老家人最珍爱的东西,是招待客人不可或缺的菜。
突然我觉得心里多了什么。是什么呢?哦,原来是来自一个人对根的认同。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这片土地上奔跑玩耍的情景,想起了我在这里过的一个快乐的春节,想起了姥姥去世时人们头上披着的白布的情境,想起……
这一片片腊肉,是故土对它孕育的每一个生命的祝福与牵挂!
边品味农家饭菜,边听老爷爷谈论。老爷爷自豪地告诉我们,老家年年丰收,家家粮满仓,畜满圈,吃不完的腊肉,喝不完的包谷酒,日子像神仙一样的快活……
望着眼前盘子里的腊肉,我用鼻子深吸了几次气。
哇!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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