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我独自一人回家。本想去老城买书,无奈去时未曾开门;坐车到汽车总站,可气坐错了车,花了冤枉钱,走了霉气路,等车回家却直瞪眼瞪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家乡集镇,硬是负重走了一个两个小时回到家……而每次回校又得蹬着自行车,载着妹妹去坐车,最后顶着做不到或被加工成腊肠的危险坐车回到学校……周而复始。我心中是一片怨气,同时也有满腹苦水。
回到家,我重重地将书包甩到一旁,狠踹了一脚眼前碍事的椅子,继而去告知奶奶我回来了。年逾八旬的奶奶正在做饭,看到我回来了,慌忙擦了擦满是水的手,欣喜地叫道:“回来啦!好好好……饿了吧!吃了早饭吗?来!这里有吃的!”我没吭声,径直走进房间,怯怯地按着电视机的开关,将声音调到了最小,无聊的看着挨千刀的电视。这时,奶奶轻快地走了进来,端给我一碗热乎乎的排骨,并将堆山似的零食放在我身边。
我心中雾水消释了一半,瞥了奶奶一眼,不由得心酸不已。奶奶昔日灰白的头发,如今变得雪白,在日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像是镀上一层银子。她的脸暗淡无光像干瘪了的橘子皮,又像经历沧桑的年画。她的眼睛不再明亮水灵,像两颗缩瘪、无光的老珍珠,却迸射出慈爱,灿烂的光芒,又像绝处逢生、久旱逢甘霖的荒地,闪现出几缕清绿。
我接过碗,不忘也叫奶奶吃。奶奶眼睛像涂了润滑剂,年轻了十几年,像久雨后的第一缕阳光,射消了一片阴云。奶奶说道:“你先吃,这是专门买给你吃的。你妹妹一早就和同学骑车去玩了,不然我就叫她去接你……”
在家的这些时间,我每当做作业,遇到拦路虎,便无兴趣再写下去,只得以看电视消磨时间。每当奶奶看到,眼角像含入了沙尘,难受得睁不开眼睛来,像伦敦奥运会刘翔退赛的凄凉,然后像是没看见,轻轻走开。
周日上午,我狂补作业,可我仅仅是“三分钟热情”,不一会儿,就又跳进了“电视的漩涡”中。快要吃午饭了,奶奶不停地叫我吃饭,可我却留恋那视觉的刺激,久久没有去吃。她嘴角微微颤动,眼睛有复原了,只不过是又多了几棵冬季的大树。
最后,我还有波涛似的作业,心中不由得升起厌学情绪。奶奶抽了抽鼻子,缓慢地说让我多过几个礼拜回来,每个礼拜都回来划不来。我应下了。临走前,奶奶送我出门,眼眶像灌入了一桶桶的水,不停地沸腾着,沸腾着,直至送我消失在远方。可我却不知远方何处是目标,那水是否会哗哗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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