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开放,
你在等一场大雪飞扬,
抬起你残留的余香,
埋葬在夕阳,
我最美的新娘。
——引子
以前南国的雪本该来了,今年冬天却迟迟不来。园角的那一束腊梅,没有雪作引子,始终不肯绽放。梅在等一场雪,我在等梅开放。
这株梅刚移来不久,未曾见过她绽放的姿态。花季,最美,打着花骨朵儿傲立枝头,最让人着急。日夜在你枝下徘徊,嫩红的花苞不露笑脸。你可曾感知到我在窗前,注视你枯瘦的枝干,直到深夜灯影熄灭;常踏着斑驳的脚印走进你身旁轻声叹惋,又含泪退到墙角;常在雪帐中,哀哀地对着月光叹息,你恰似我梦中的那个姑娘。隆冬大雪中,无数次擦肩而过的遗憾,我试着伸手去抓她的裙袂,结果手中总是飘落的雪花,用力一握,化成一掌凉水,凉透我心。每个冬季都给我一个若即若离,似隐似现的梦么?命运的魔鬼有意捉弄我弱小的灵魂,罚我在冰雪寒天里,寻觅那凋零的碎梦。一场大雪飞扬会引绽你的容颜,我别无奢求,只想看一眼你的花容。
寒风刺骨,吹起墙院里的枯叶,可那一场雪呢?有人说:“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雪一段香。为什么雪花不飘落到你身旁比一比呢?哪怕是落下时擦肩的那一瞬,彼此相视。便是命中最完美的相遇。我知道你们不会攀比炫耀,彼此都是命中最忠诚的守候者,相遇,便已足够。守候你,也只为看一看你在大雪飞扬中独挺身姿的高洁,笑看霜雪的孤傲。月光皎洁的夜晚,我不提灯盏,漫步到你身旁,掏出亲手织就的丝带,系在枝头,双手合十,许你一个承诺,转身离去……
也许是月儿被我感动,还在梦中的我被冬风闹醒。睁眼一看,明晃晃一片白光,披上衣服跑到园角。你在静静的开放,舒展的花瓣如同贡案前的琉璃碗,里面盛满了玲珑的雪花,如同那梦中姑娘的笑容,时时萦绕在我脑海。红的花,白的雪,黄的菊,龟裂的焦墨色的枯皮树干,构成了世间最具意境的画卷。怪枝嶙峋,每枝都像张开的雪翼,我愿你像雪一样,飞扬在南国的天地间。全世界都银装素裹时,你才显露你暗红的体态,舞蹈于白茫茫的天地间,因为只有这时才有最纯洁,最华丽的舞台展现你高傲的舞姿。这正是我深爱你的原因。我欲伸手折一枝放于暖室欣赏,但你动人的容貌我怎忍心摧毁,我心中一直铭记,那个月夜我对你许下的承诺:拥有不一定美好,守候才是一种信念。
这个冬季,你在等一场大雪飞扬,我在等你高傲的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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