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前行,过往、现在,在爷爷呵护中,在爷爷的背影下,寸寸凝固。把背影留给时光,让我们看到前面更美丽的风景……
——题记
听说爷爷要来城区家里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是爷爷带着长大的。幼时我生在乡下,爸爸妈妈工作忙,是爷爷教我咿呀学语、扶我蹒跚学步的。曾记得,我总是撵在爷爷背后、踩着背影追赶打闹,或是坐在爷爷肩膀上迎风追蝶,欢笑声在空中久久回荡。那时,天是那么蓝,树是那么绿,爷爷的背影是那么挺拔,臂膀那么宽厚,总是让我感到安全、幸福、骄傲。
从乡下来一趟城里有五十多公里路。我到城里读书后,爷爷就很少来看我了。等待是煎熬的,也是幸福的。我徘徊在窗前,焦急地望着窗外。一夜的大雪给大地裹上一身银装,树枝上挂满了亮晶晶的银条儿,在寒风中呼呼作响、瑟瑟发抖。
依稀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对!是爷爷!只见他弯着腰背着一个蛇皮袋,鼓囊囊的,似乎很沉,时不时还往上提一下,生怕掉在地上。
我飞奔下楼。
“爷爷!”我使劲招着手迎接爷爷的到来。看到我打招呼,爷爷高兴地笑着喊着我的乳名。
半年不见,岁月又在他脸上添上了几道皱纹,头发白了许多。只见他嘴里呼出白气,耳根冻得通红,手也干裂了,丝丝红印尤为明显,让人看着都心疼。
我连忙接过爷爷手中的一个装有鸡蛋的小袋子。“这里菜市场多的是买的,不用费力大老远带来。”
“这是土鸡蛋,听说这个对你治近视有好处,菜市场洋鸡蛋没营养。我在乡里一家一家收的,来的时候坐公汽,我都抱在身上怕打碎了。”爷爷牵着我的手边走边说,“每天记得吃一个,没了我再捎来。”
爷爷还是原来那样,一件事情总是千叮咛、万嘱咐。我怔怔地看着爷爷点头答应,忽然明白了爷爷的啰嗦是他对晚辈爱的一种方式。
进了家里。爷爷反复打量这家中的摆设,似乎显得有些拘谨,担心多走几步会弄脏了地板。爷爷不喜欢穿鞋套我是知道的,他认为那样浪费,这可能是他不常来看我们的原因之一吧。
但是他还是躬下身子,缓缓地叹了一口气穿上了鞋套。此刻,家中略带昏黄的灯光将爷爷的背影拉得老长,似乎显得有些无奈,又是那么沉重。忽然我明白了,鞋套套住了爷爷的脚,但或许禁锢了爷爷的心。
我连忙递上了一杯热茶,爷爷用冻得哆嗦的双手,缓缓接过水杯,水几度差点溢出来。
“为什么不坐的士来呀?这么冷的天。”我埋怨中有些心疼。爷爷是从车站走到家里来的,一行五里多路。
爷爷笑笑说不远,不浪费钱,走走路也暖和。顿时,我鼻子一酸,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不禁想起了七岁那年的夏天。
那天雨下得特别大。放学了,同学们一个一个都接回家了。我焦急地等着爷爷接我,差点急哭了。恍然间,我远远看见一个熟悉而又匆匆的身影。只见爷爷身披黑色的大雨衣,豆大的雨珠砸在他的身上,几次差点滑倒在泥泞的路上。但他的身躯却不曾弯下,仿佛他能用他瘦弱的身躯为家人撑出一片天下,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一样。我亦步亦趋跟着爷爷背后,望着爷爷的背影,想着爷爷如果永远健康、永远能呵护我该多好啊!
关上记忆之门,我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
一番嘘寒问暖过后,天色近晚。我说爸爸妈妈马上就回家了,挽留爷爷吃完饭在家过上一晚再回。可我拗不过爷爷,他执意要回老家去,我知道爷爷是怕给我们添麻烦。我连忙取出一条围脖给爷爷戴上,看到我个头都快和他一般高了,爷爷欣慰而又慈爱地抚摸着我的头,乐呵呵地说我长大懂事了。
送爷爷下楼,爷爷反复叮嘱我外面冷快回家,要好好用功学习。目送着爷爷远去的背影,我久久不愿离去。那个曾经挺拔伟岸的背影,为了儿孙们操碎了心,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了我们,而今经不住岁月磨难变得佝偻弯曲、瘦弱单薄。多想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您再变老了,我愿用我的一切换您岁月长留!
多少个不眠的夜里,思念,爷爷的背影会闯进我的眠梦;牵挂,爷爷的叮嘱久久回荡在我的耳旁。守望、陪伴、遥祝、祈福紧紧连着我们爷孙俩的心。
开始懂了,只有背影是世上最华美的照片,唯有挚爱才是世上最珍稀的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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