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个时刻,有一种微小无形的力量触及心扉,忽的醒悟,原来一切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题记
起风了……窗外树枝叶所碰撞的沙沙声又将我带回了思绪。
阴雨绵绵,回乡的田间小路布满泥泞。“踏-啪”鞋子脚底与浸水泥土相互嬉戏,溅起阵阵欢快的不规则水花。前方也是扑来丝丝青草嫩香……我们一家人踏上了回乡之旅。
“到了!”我到了那个熟悉却陌生的地方——家乡的老屋。这里已然泛旧到辨认不出原本的色彩,屋头几处已是杂草长满,院里的坝上,也充斥着发黑或发绿的青苔。这样一座破烂不堪的老屋,“风雨不动安如山”否?好似勉强能接受风雨的摧残。我怯怯地,有些惧怕前脚刚进后脚这屋便塌了。
“快快,趁现在天还没黑,尽早收拾,晚上好有个安窝的地方。”父亲撸了撸袖子说。我想这是个糟糕的旅程。我们行动起来,弟弟接水,妈妈扫地,我拿着个帕子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同一块地方。爸爸则是忙前忙后,一会儿打扫着天楼,或是拿个鸡毛掸子扫着联幅,又或是修修电线路……“你在干嘛?这么多的灰尘,你还不好好擦拭,进入了口腔,小心得胃病!”他朝我念叨。“哦哦,晓得了。”我又换了个地方继续擦拭。他在我眼中就是个唠叨,且鸡蛋里挑骨头的人。“灰尘进入口腔还能得胃病,小题大做!”我小声嘟囔着。
瑟瑟的寒风在屋外咆哮,树枝随着风无规律地摆动,阴沉的天显得更加恐怖。我不禁又担心起来。屋里一家人围着炭取暖,看着老式电视机,沉默不言,显得风声格外突兀。过了许久,父亲打破了这尴尬的僵局。他肥胖的身子,朝着左边的衣柜翻着什么?衣柜及狭小,他显得很吃力,似乎想要极力把身子探进去,可却力不从心。我不解,这样一栋屋子里,还会存留什么宝贵?他突然轻笑一声,从衣柜中撑出来“找到了!”他如珍宝般拂了拂,拂去上边的灰尘,奇异地望着我们,他缓缓的翻了起来——那是一本照片集。
他说起了他小时,因打破一个爷爷珍爱的罐子,而被痛打一顿的事;叨起了他逃课去河边摸小鱼的事;念起了他瞒着奶奶和伙伴上山扳竹笋的事……这大大小小的事让我觉得现在是那么和谐温馨,他是那么的可爱可亲。窗外雨愈来愈猛,可我却浑然不知,只专注于他小时的趣事,他的事时不时引起一阵阵我们的哄堂大笑,他也随着我们笑得合不拢嘴……照片集很快翻到了最后一页,那是一张颇有些年代感的照片。黑白的颜色也因时间而褪成了灰白色。照片中的人身着西装,在一个公园前拍的,那人爽朗的大笑着,就同现在的父亲一般。我认出了!那年轻的模样与父亲好生相似,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雨,猛了,烈了,噼里啪啦的落到地面,也撞击着,触动着我的心灵。这两个父亲之间差着一根根,一片片的白发;差着岁月留在脸上的道道沟壑;差着根根的鱼尾纹与不再坚韧的臂膀。他们差的这些时间纬度造就了一个无法弥补的空缺。好似只有相机,记录着他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回头来看,只能纪念,不能填缺,一切是那么苍白无力……
冰心老奶奶曾说过:星星只能白了青年人的发,不能灰了青年人的心。父亲虽已老去,心却永恒,他拥有一颗热爱生活的心,撑起家的责任心。就如同这老屋一般,外表虽腐朽老化,可也能顽强抵抗风雨的入侵,保存着难能可贵的回忆,屹立不倒,它同父亲一般……
这个时刻,有一种微小无形的力量触及心扉,忽地醒悟,这种触动心灵的力量名为——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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