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飞了,这对于背井离乡的人来说是一个庄重的时刻。当飞机驶入平滑的跑道,渐渐升空,一切将不再一样。
太阳沉入地平线,天色渐暗,晚风习习,离别的人们黯然落泪。
一位老人俯视着渐渐变小的家乡,眼中侵满了泪水。他,就要远离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了,他再也听不到魂牵梦萦的船歌帆影了。他的手中,还紧紧握着家乡的泥土。永别了,我所热爱的家乡。请原谅我无法将你拥护,原谅我的永别。而他能带走的,是那一朝一夕的青春和岁月留在脸庞的痕迹,是那一段段在黄角树下下棋的悠闲回忆。
记得当老人还是个稚嫩的孩童时,面对自己的家乡,没有挚爱,只知道家乡的水很绿,天很蓝,每每走街串巷时都会留下声声爽朗的欢笑。长大了,渐渐懂得了珍惜,偶一离开家乡,就会对家乡产生丝丝缕缕的牵挂。
可如今呢?离别将是永久。
梦中,老人仿佛看见了从天而降的水,汹涌澎湃冲向自己的家,冲毁了墙角那棵黄角树,冲毁了那布满爬山虎院墙,冲毁了那幸福甜蜜的回忆。水淹没了街道,水淹没了城市,水淹没了爱。好辛苦,老人看见了家乡的天,不再是蔚蓝的了,阴霾笼罩了整个天空。苍穹之下,没有了飞鸟划过天空的痕迹。好辛苦,那厚重的感觉压得老人喘不过气来。家乡在老人的眼中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像当初的家乡了。难道这就是家乡的未来吗?没有了你我的守护,没有了生机,只剩下一片汪洋和寂寞。老人呓语,却仍不改那巴音渝腔。这是家乡的声音呀,如此亲切,如此自然。它不是国内普及的语言,却承载着家乡人的质朴,偶偶私语的欢笑。家乡的声音,你还能让多少子孙后辈铭记。
醒来时,飞机早已停在他乡的机场。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可曾有老人所践踏过的尘埃,他能给老人的记忆留下完美的句号?问满天星斗,却只是一闪一闪的没有回答。老人,依旧能平静,安逸吗?
老人望着这片陌生的城市,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感到了迷茫。这里会有让老人在最后的生命中所想铭记美好吗?再也不会有了,对吗?当离开家乡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会有能让老人心里为之一颤的美好了。因为,家永远是最美好的地方。
永别了,家乡,永别了……
但舍不得,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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