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横斜,夜色凉如水,琵琶一曲《渔舟唱晚》,在深沉的夜中高歌。
在小区中骑车的我不由得停了下来,向着那琴声而去。
那是位落魄的老人。
花白的发在风中飘着,有一丝的凌乱。白色的长衫染尘,布着老茧的手勾过琵琶弦,没有着“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只有喑哑。但与老人相比,那琵琶却显得干净。琴弦无灰,只是在轻颤。喑哑的声音,如同它的弹奏者一般。
我只是蹬着车,却没有说话。想来是卖艺的罢。我略懂音律,但却是不懂此刻老人喑哑的琴声。是没有感情的吗?不是。是温暖么?却又好像沾不上边。摇摇头,蹬着车,带着心中的疑惑,离开了。
再次见到老人,还是在小区中,只是不同的是,他的面前多了个中年男子。
“喂!老头,你倒是弹啊!你不弹,你还想让我给你钱吗!”
中年的男子攥着百元的红钞,冲着弹琵琶的老人异常大声地呼喝着。
老人似乎没有听到,自顾自地,停下了琵琶,没有作声。站在他身后的,捧着钱罐的小小女孩,扯了扯他的衣袖,用很轻的声音说着:“爷爷……”
老人摇了摇头。
中年男子见老人如此,心中恼怒,狠狠地把钞票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了。
“嫣嫣,没事的。”老人终于停止了弹奏,手摸着女孩的头,一下,一下。
“没事的……嫣嫣会有学上的……”
老人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有着一种不知名的悲凉。
我垂下眸子。也许,我有些懂得老人喑哑的琴声了……并不是毫无感情的,它的背后,也许是一个很深沉的故事,有一种深沉的情感……也许,是爱吧……
轻轻地走上前:“老爷爷。”
“哎。”老人微微点头,“要听曲儿吗?”
“嗯。”我微微张口,“老爷爷,为什么不能给刚才那个叔叔弹琵琶呢?”
“这个啊……有心,方有曲。揉着感情的曲子,才是最好的啊……我不是为了卖艺,嫣嫣没有攒够学费,我也不至于此……”
我再抬头,清冷的月光照到老人的脸上,镀上一层银边。我也许真的懂了老人喑哑的的琴声。那不是毫无感情的平静如水,而是交织着亲情与爱,有心而发的琴声。有浓厚的思念,有重重的不舍。
“老爷爷,一曲《春江花月夜》,可好?”
“嗯。”
月影横斜,夜色凉如水,琴声悠扬,一直传到了我的心里,解开了心中的疑惑。我终于,懂了那喑哑的琴声,那和着亲情与爱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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