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扬扬的大雪没完没了地飘洒着,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国,所有的生命都藏了起来。雪孩子最喜欢这种日子,因为只有下雪的日子,他才能自由自在地出门玩耍。他撒了欢地跑呀跑呀,就算跑累了,他也不愿意休息。他浑身都是雪白的一片,雪白的头发、雪白的肌肤、雪白的嘴唇。除了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之外,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别的颜色。平常日子,大家都躲得远远地,他们说他是老鞋匠领回来的一个雪白的妖怪。孩子们躲在角落里,远远地冲他扔石子。那些石子就像冰雹一样,一颗一颗砸到雪孩子的头上和背上。可他从来不会生气。他只会难过地流着晶莹剔透的眼泪躲着他们。
老鞋匠有一个丑陋的妻子。她脾气暴烈,就算有一丁儿点不满意,她也会对老鞋匠拳打脚踢。她整天游手好闲,什么都不做,全都是老鞋匠在伺候她。老鞋匠每天把一日三餐端到她那乌黑的嘴唇边,稍有迟缓,她就会抽出藤条,狠狠地给他来上一下。老鞋匠就像她的奴隶一样,甚至连奴隶都不如,可他从来不会反抗。镇上的人都嘲笑这个呆头呆脑的傻瓜。他们都说,真该休了这个毒妇!不然,这老傻瓜迟早会丧命。可谁也不知道,老鞋匠的妻子到了晚上,就会变成一尊冷冰冰的石像。她只能在白天和正常人一样呼吸那清新的空气,吃那美的食物,穿那漂亮的衣裳。
就在老鞋匠把雪孩子抱回家的时候,老太婆简直要了他的命。她用那粗壮的手掌拼命抽了老鞋匠一百个耳光,然后举起地上的大石头,狠狠地砸到老鞋匠的头上。幸亏老鞋匠躲闪及时,不然他真要死在这毒妇手里。老太婆扑到老鞋匠身上又撕又咬,她要摔死这个雪白的怪胎。老鞋匠护着孩子,用他那有力的手臂使劲一挥,老太婆立刻倒在了地上。她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咒骂起来。就在最后一丝阳光消失的瞬间,老太婆变成了一尊坐在地上的冷冰冰的石像。
老鞋匠小心翼翼地保护着雪孩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他。而老太婆则远远地跟在后面,她眼睛里射出凶狠的光,一刻也不放松地盯着这个孩子。她要抓住一切时机,杀死这个可恶的白色怪物。
那天,老鞋匠正专心致志地补着一双女士高跟鞋,这双鞋破损地太厉害了,他花了两个小时才算把它补好。可当他心满意足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时,却吃惊地发现,雪孩子不见了踪影。可怜的雪孩子被老太婆偷走了。
老太婆双手高高地举着惊恐的雪孩子,飞快地朝悬崖边跑去。她高兴极了,终于可以除掉这个倒霉蛋儿。老太婆想着,脸上呈现出吓人的笑容,嘴里露出一排黑黄色的牙齿。她一口气跑到悬崖边,毫不犹豫地把雪孩子丢下去,然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转身回家了。
这是个不折不扣的万丈深渊。足足半个小时之后,雪孩子才从悬崖边坠落到底。原来下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和又松又软的沙滩。雪孩子静静地躺在沙滩上。他的脸庞是那么白皙,没有一丝一毫血色。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白色睫毛就像树叶一样贴在脸上。在漆黑的夜晚,雪孩子就像一颗星星一样安静地躺在那里。他再也没有了任何烦恼。海水像姑娘的手,轻轻地拍打着海岸,泛起的雪白浪花欢快地跳着舞飞溅到雪孩子的脸上。浪花从他脸上破裂开来,变成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到沙滩上。就在眼泪流过的地方,莫名其妙地开出了一朵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一个美丽的女人全身披着洁白的纱巾,赤着脚从大海里走了出来。她长得真美。她微笑着用柔软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雪孩子的脸颊,替他擦干泪痕。她那乌亮的大眼睛充满慈爱地长久凝望着睡着的雪孩子。不知过了多久,在海水的呼唤声中,雪孩子终于苏醒过来。他诧异地盯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身上似乎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吸引着他,这种力量就像母爱一样伟大。女人伸出双手,紧紧地搂过雪孩子,眼睛里流出了晶莹剔透的泪水。雪孩子是他亲爱的儿子呀!
“孩子,我的儿子。我是你的母亲呀!我被老妖婆的咒语困在了这里,只有晚上才能出来和你见面。白天我就变成一朵洁白的浪花。当你看到一朵浪花里藏着一丝七彩阳光,那就是我。不过孩子,你得仔细看才能发现那丝七彩阳光。”
母亲的声音如仙女的歌唱一样动听。雪孩子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她的身体是那么温暖。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它和老鞋匠点起的篝火的温暖那么不同。每天晚上,老鞋匠都会点起一堆篝火取暖,但他总是告诫雪孩子不能离篝火太近,因为他会被烤化的。可母亲的温暖是那么贴切,他紧紧地把这种温暖搂在怀里睡着了。
老鞋匠疯了一样满世界地寻找雪孩子。他找遍了茂密的森林和连绵起伏的山峦,但始终没有雪孩子的下落。而老太婆每天都像过节一样快活。她终于把那雪白的怪胎除掉了。每天太阳一照到她身上,她就恢复人形,然后手舞足蹈地唱起难听的歌。看到小鸟飞过来,她会高兴地说:“去死吧,可爱的小鸟。”
三天之后,在一片松软的沙滩上,老鞋匠终于发现了他可怜的孩子。雪孩子一动不动地躺在海边,一缕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老鞋匠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他小心翼翼地抱起雪孩子,把雪孩子的脸紧紧地贴在自己的火热的胸膛上。渐渐地,雪孩子醒了过来。奇怪的是,他那又长又软的白头发竟然换成了一头乌黑亮丽的卷发,眼睫毛也变成了亮丽的黑色。老鞋匠抱着雪孩子回到家里。老太婆就像见了鬼一样,惊恐地叫起来。这该死的家伙竟然还活着,他甚至长出了一头乌黑的头发。这让老太婆难以接受,她捶胸顿足大声嚎叫着。
老太婆毫不死心,她要用尽一切手段置雪孩子于死地。她偷偷给雪孩子下毒,给他挖埋藏着匕首的陷阱,把毒蛇放进他的衣服里,但这一切丝毫不能伤害到他。这倒霉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学到了未卜先知的法术,对她的所有阴谋都了如指掌。
时间过得真快,雪孩子已经长成了十三岁的英俊少年。他变得身材魁梧,双臂强壮有力,眼睛就像太阳一样永远放射着温暖的光。他每天都要到海边,寻找那朵藏着七彩阳光的浪花。他盼望着能与母亲重逢,可雪孩子再也没见到过他那亲爱的母亲。他把所有的心事都讲给大海听,大海成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朋友。那波澜壮阔的大海,伴随着雪孩子的情绪而波动。它有时候狂躁地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有时安静地像个害羞的姑娘。它用那宽广的胸怀包容着雪孩子的一切欢乐和悲伤。
雪孩子发誓,他一定要救出母亲,让她脱离苦海。可是到哪里寻找那个老妖婆呢?他到处打听,希望能够找到那个可恶的老妖婆的下落。后来终于听说老妖婆住在东方一个叫做奇卡森林的地方,于是,雪孩子背起行囊,朝着东方——太阳的方向义无反顾地走去。
整整过了三年,雪孩子终于来到了奇卡森林。大片大片的榕树叶子铺满了整片森林,太阳散发出金灿灿的光。雪孩子踩着树叶往前走,好听的“嚓嚓”声如音乐一样从脚底下连续不断地传来。所有动物都出来了,它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年轻人。他浑身都是雪白的颜色,就像一个滑稽的雪人。
在动物们的指引下,雪孩子找到了老妖婆的住处。这是一个幽深的山洞,里面零星点着微弱的烛光。老妖婆躺在里面做着美梦。在她树皮一样的脸上,隆起一根长鼻子。
“你好,老妖婆。”雪孩子恭恭敬敬地对着床上的老妖婆说道。老妖婆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怪人站在旁边。她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来,惊奇地说道:
“啊,你就是那个孩子!”
然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她已经沉睡了三年。
“求求你,老妖婆,救救我的母亲!”雪孩子恳求地说。
“这个你得找我妹妹,就是那个老鞋匠的老太婆。我可怜的孩子!她才是害你母亲的罪魁祸首。你得想办法彻底唤醒她,给她吃人间最美的食物,喝天上的琼浆玉液,然后她会给你一个用冰块做的瓶子,你要在这个瓶子融化之前,找到那颗藏着七彩阳光的浪花。你得把浪花小心地捧在手心,再把它装进那个瓶子。这时候,不论发生什么,你都要把瓶子牢牢地攥在手里,直到你那倒霉的母亲从瓶子里钻出来。”
“可我该怎么唤醒老太婆呢?”
“啊,这个可真有点难度。你得在一个月圆之夜,把那可怜的石像搬到海边,用沙滩上的细沙把那层坚硬的石头磨掉。等那层石头外壳脱落之后,老太婆就彻底苏醒了。但这一切得靠你一个人完成!”
于是,雪孩子告别老妖婆,一刻不停地往回赶。他只花了半年时间,就回到老鞋匠的家。可恶的老太婆正坐在门口发呆。当她看到雪孩子变得更强壮,简直又急又气。老太婆暴跳起来,朝着雪孩子的脸上抽了一耳光。瞬间,一个通红的五指印烙在雪孩子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终于盼来一个月圆之夜。雪孩子偷偷溜进老猎人的房间,看到那个可恶的老太婆已经变成了冷冰冰的石像。于是他扛起石像,飞快地朝海边跑去。月华如水一样洒满整个海面和沙滩,大海静静地睡着了,像个孩子一样做着甜美的梦。雪孩子抓起一把细沙,试探性地伸出手掌在石像的脸上搓了一把,可细沙从手掌和石像的缝隙里全都漏到了沙滩上,石像上一点痕迹都没有。雪孩子又抓起一大把细沙,使出的力气,手掌被磨破了,但石像仍然没有一丝痕迹。
他停止了尝试,仰望着天上圆圆的月亮,那月亮就像安琪儿的脸蛋儿一样美丽动人。雪孩子苦苦思索着,海风轻柔地吹拂着他的脸庞。忽然,他跳了起来,他想到一个主意。于是他抱着石像的下半身,把脑袋朝下,一前一后地在沙滩上磨了起来。没多久,石像的脑袋上就被磨掉了一层石屑。雪孩子抱着石像磨呀磨呀,手上长满了水泡。但他强忍着疼痛,一刻不停地工作着。
大海仿佛被雪孩子吵醒了,它生气地卷起冰凉的浪花打在雪孩子的身上。凛冽的海风从脖领里、袖管里钻进他的身体,可雪孩子一点也不觉得冷。不知不觉,月亮已经西沉。就在最后一片石块脱落的时候,太阳出来了,一个女巫从石像里走了出来。她长着一双慑人心魄的眼睛。
“我要吃人间最美的食物,喝天上的琼浆玉液,快去给我找来!”。女巫说。
于是,雪孩子回到镇上。他走进一个五酒店,对着门卫说:“我要人间最美的食物和天上的琼浆玉液。”于是门卫带着雪孩子来到了后厨。胖子大厨正在热火朝天地忙活着。门卫把雪孩子的要求告诉了他,他自信满满地把雪孩子带到一个神秘的房间。
“孩子,你要的人间最美的食物和天上的琼浆玉液就在里面。”
胖子大厨说着,从一个银碗里面取出一块糕点,他用黄金小刀切了一小块,放到雪孩子的嘴里。雪孩子顿时感到全身放松下来,他整个身体似乎被蜜糖包裹了起来。这真是人间最美的食物呀!胖子大厨又拿过一个精美的银制酒壶,斟满一个高脚黄金酒杯,递到雪孩子手里。雪孩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整个身体瞬间飘飘欲仙。如果这不是天上的琼浆玉液,又会是什么呢?
于是,雪孩子小心翼翼地抱着银碗和酒壶,飞快地来到女巫身边,把这人间最美的食物和天上的琼浆玉液递给她。女巫把糕点一口吞了进去,可那糕点在她喉咙里转了两圈,又被她狠狠地吐了出来。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难吃的食物。”
女巫大声嚷道。她把紫色的嘴唇对着酒壶嘴儿吸了一口,又急迫地吐了出来。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难喝的液体。”
女巫咆哮起来:
“快点再去找!我要吃人间最美的食物,喝天上的琼浆玉液!”
雪孩子垂头丧气地来到国王的皇宫。
“我要人间最美的食物和天上的琼浆玉液。”
雪孩子对着国王的卫兵说。于是,卫兵带着雪孩子来到了国王的宫殿。这宫殿真是极度奢华。所有的家具都是黄金制成,所有的墙面都铺满了天鹅绒,所有的男人都穿着金光闪闪的铠甲,所有的女人都穿着彩虹制成的纱裙。
老国王愁眉苦脸地坐在镶满钻石的椅子上。他正在为自己的女儿发愁。可怜的公主不知道中了什么魔法,总是呆呆地坐在闺房里对着镜子傻笑。卫兵把雪孩子的要求告诉了国王。于是国王把雪孩子交给了一个趾高气扬的御厨。御厨带着雪孩子来到了国王的御膳房。这里可真是美的天堂。有用云朵做成的糖果,有用星星做成的甜点;有用海水做成的汤,有用雪花做成的菜。御厨打开一个金光闪闪的托盘,里面竟然放着一盘五颜六色的主菜。
“吃吧,小伙子。”御厨说。
于是,雪孩子拿起旁边的金叉,战战兢兢地插了一小块放到嘴里。他轻轻地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咀嚼起来。渐渐地,一股绝妙的感觉从口腔里袭遍全身,他仿佛躺在云彩上一样。御厨又拿过一杯金光闪闪的红色液体,雪孩子抿了一小口。一缕沁人心脾的清香顿时遍布所有的神经末梢,雪孩子差点昏了过去。许久之后,他才从食物的美中苏醒过来。
雪孩子把黄金托盘搂在怀里,把那金光闪闪的酒杯十分小心地放到口袋里。他就像离弦的箭一样赶了回来,然后毕恭毕敬地把食物和美酒捧到老巫婆面前。老巫婆在托盘上用她那恶心的舌头舔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简直比垃圾还难吃!”
老巫婆气急败坏地把托盘扔到雪孩子的头上,把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马上去找!我要吃人间最美的食物,喝天上的琼浆玉液!”
雪孩子不知所措地走在街上。他对他遇到的每个人都会说一句“我要人间最美的食物和天上的琼浆玉液。”可是,没有人能够帮他。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从远处走过来。他浑身散发着恶臭,人们都离得他远远的。可雪孩子毫不嫌弃,他走到乞丐面前说:“可怜的乞丐,请告诉我人间最美的食物和天上的琼浆玉液到底在哪里?”疯疯癫癫的乞丐从破烂的口袋里拿出一粒种子交给了雪孩子。
“种下去吧,我的孩子,明年你就会得到人间最美的食物了。”
“那什么才是天上的玉液琼浆呢?”
“哦,那是公主的眼泪。你要到国王的宫殿里,告诉国王,只有你能治好公主的病。你只要深情地亲吻公主的红唇,她就会流出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你要把她的眼泪含在嘴里。这就是天上的琼浆玉液。”
雪孩子听完乞丐的话,又来到了国王的宫殿。于是卫兵领着雪孩子再次见到了国王。当雪孩子告诉国王他能治好公主的病时,国王那愁云密布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于是,国王亲自带着雪孩子来到了公主的闺房。美丽的公主坐在镶满宝石的椅子上,对着一面铜镜傻笑着。雪孩子走过去,双手捧起公主的脸颊,把他那雪白的嘴唇轻轻地触碰到公主的红唇上。瞬间,雪孩子的脸有了血色,从手臂到双腿到脊背,雪孩子的全身都有了血色。他竟变成了一个正常的少年。这时,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从公主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涌了出来,雪孩子张开嘴,把眼泪含在嘴里。但他不能和公主说话,因为一说话,公主的眼泪就要掉到地上。
雪孩子急匆匆地跑回去,把乞丐给他的那颗种子种在地里。第二年春天,竟然长出了一朵美丽的茉莉花。雪孩子带着茉莉花,再次找到老巫婆。她那丑陋的眼睛里顿时反射出攫取的光。她迫不及待地把茉莉花塞在嘴里吞下去,这才是人间最美的食物!老巫婆手舞足蹈起来。雪孩子吐出那颗公主的眼泪,放到老巫婆的手心里。老巫婆又迫不及待了吞了下去。她浑身颤抖着,昏了过去。一个冰块做成的瓶子从她身上滑落下来。
雪孩子迅速拿过瓶子来到海边。可这瓶子融化的太快了,一转眼功夫,瓶颈已经化成了水。雪孩子绷紧了每一根神经,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那朵藏着七彩阳光的浪花找到放在瓶子里。雪孩子跳到海里,他一会儿捧起这朵,一会儿拿起那朵,海水连续不断地卷起一个个浪花,到底哪朵藏着七彩阳光呢?在烈日的照耀下,瓶子已经融化了一半。如果再找不到那朵浪花,他就永远也见不到亲爱的母亲了。雪孩子急得满头是汗,他从大海的这头找到那头,又从那头找到这头,可那朵藏着七彩阳光的浪花到底在哪里呢?上帝啊,求你给我一个指引吧!雪孩子祈祷着,但上帝似乎也消失了,谁也帮不了他。冰块瓶子只剩下瓶底,雪孩子把仅剩的瓶底放到海水里面,好让阳光不能直接照射到它。就在瓶底放到海水里的一刻,一朵美丽的浪花飞了过来。看,它里面藏着一丝七彩阳光。
在海水的推动下,七彩浪花不偏不倚地跳到了瓶底正中。雪孩子紧紧把它攥在手里,好像攥着自己的生命一样。渐渐地,冷冰冰的瓶底开始变得温暖起来,进而由温暖变得发烫。最后它竟变成了太阳的火焰,炙烤着雪孩子的手。雪孩子的手被烤焦了,可母亲仍然没有出现。那朵七彩浪花也早就被烤干,不见了踪影。火焰越烧越旺,它一点一点吞噬着雪孩子的生命。但他仍然忍受着钻心的疼痛,死死地攥着。为了能救活母亲,他甘愿忍受一切痛苦。
就在太阳的火焰把雪孩子吞噬的一瞬间,一个美丽的女人披着七彩纱裙从火焰里慢慢飘了出来,太阳之火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母亲终于活过来了!
海风把沙滩上那一团灰烬变成了一朵朵美丽的雪花儿,其中一朵飘到了皇宫,飘到了公主的闺房,美丽的公主正满怀希望地盼望着心上人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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