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味】
梁宇杰
大味,容易让人想到酸、甜、苦、辣、咸。大味亦是一种平淡。吃饭,睡觉,聊天,一辈子就这样过来了。
清晨,一群忙碌的身影出现大街小巷,他们是清洁工,默默地打扫,没人注意他们,他们也不想被注意。每天,拿着大扫帚,在尘埃中忙碌,拿着可怜的薪水。但他们日子过得充实,巴掌大的地方,来回扫,然后,就闲了下来,两三个聚在一起,拿瓶水,坐在树荫下,闲聊,悠哉悠哉。平淡的日子,却也获得许多。
我的太爷爷,白发苍苍,每天吃完饭坐在小板凳上,或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在院子里走上几步。亲戚来,送好酒,他也会嘴馋,趁人不注意,喝几口,听见动静,若无其事地放回去。更多时候,对天空发呆。没见过他跟谁吵过架,但他活到96岁。
记儿时,每次傍晚,村头早有大妈在跳广场舞不会跳的老人端着饭碗,稀里哗啦,喝稀饭,羡慕地盯着,这样的生活平淡,但他们都很长寿。
她67岁,我的奶奶,每天晚上,六点钟吃完饭,陪着我们这一辈看电视。七点多,她便起身去厨房切几片生姜,扔进嘴里,便去睡觉。她信基督教,定时去教堂。回来,守着那旧收音机,“咿咿呀呀”唱半天。现在,她的头发依旧乌黑亮丽。
平淡就是既不兴奋,也不失眠内心有大安静,只求保暖,自在安逸。
静水深处有急流。
【大味】
青园荷风
大味,大情大趣也。
四月的气息微蒸,母亲带着邻居来学校帮我种朝天椒。翻土。邻居是个熟手,干净利落,嫌弃我碍手碍脚。又去帮邻班,她把土堆成垄,刨个坑,把西瓜秧窝在里面。我种朝天椒,正是因为它的花朵洁白、微小、低垂;但是它的果却株株直指青云碧霄,热烈红艳。朴素,是最有力量的。这是大味。
也在某个清晨,在我徒步上班的路上,道路边,一个洒水车在汲水。路边的消防水泵接合器上了年纪,会激出两三米的水花。脸庞已经模糊的那个中年男人,看了看我,等我走过去后,才开始他的工作。想起,心中仍像路边的蔷薇花一样,漾着淡淡的芬芳。
今早,走过一片油菜地。褪去金黄,碧绿铺满大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黑布夹克,骑着自行车,晃悠悠地从田间小路中冒出来。那也许是他的地。他清晨站在今年菜籽颇为饱满的菜地前,是否在想:这是我的地。我的,不仅仅是占有,也是一种付出。他的肩膀,是否还落着露珠,是否还有清晨第一缕阳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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