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我思考我的人生规划我的未来,想想一生不过几个字就可以概括:出生,读书,工作,成家,老去,死去——生命的色彩不过只有黑白罢了。
难得月假两天后的天终于放了晴,晚餐过后毫不犹豫选择外出走走晒晒这些天窝家里写作业的霉气。
阳光被街道凹处的水槽反射进人的眼里,一阵眩晕。我拐进老屋后院的小树林里,扑面而来的是雨后泥土的腥气。夕阳在天边扯出一条血淋淋的口子,浸红了大半边天。我漫无目的穿梭在田埂上,四下旷远无声,喉口似被人掐住,压抑、窒息般的孤独在心底像疯长的藤蔓无节制地滋生。
突然,一个小东西吸引了我,带着召唤,我蹲下身,用手轻轻拨开一束灌木。哦,是一个蛹:它呈水滴状悬挂在灌木枝上,似一用力就会连带枝桠一同跌落,粉身碎骨。我凝视着它漆黑的外壳,余晖替它镶上金边。眼前忽的金光一闪,它动了。再凝神,什么都没有。我正欲起身离开,它再次震动。
不同以往的、仿若风雨将至地动山摇般的震动。几片灌木叶被震落,灌木枝吱呀作响,我为他捏把汗——我竟会为了一个新生命的到来欢喜!有节奏的震动,停止,震动,停止。我能听见他的翅膀撞击蛹壳的声音,一下、二下、三下……一次比一次厉害。“咔嚓”一生脆响,灌木停止了震动。
我凝视着它,呼吸都不敢用力。一对触角探了出来,接着是头,然后是半边翅膀——我不清楚此刻我的感受,那是我从未有过对生命的热爱与敬佩。但接着,他好像卡住了,还剩半边翅膀束缚在茧里。他剧烈挣扎,拼尽全力,抖落的绒毛发狠般在空中飘飘洒洒,翅膀在无数次抽拉中越变越细。一道金光破空而出,他化作了蝶,迎着阳光在灌木之上翩跹起舞。
大概生命的色彩正是源于对生命的尊敬与拼搏,拼搏才能给予貌似一成不变生命的精彩与繁华。早先我不明白,现在有了觉悟还算不了太迟。
他落到我肩上,我们完成一场交流,既而他张开翅膀向地平线飞去,一道金光与血色完美融合。
远方,太阳收起最后一束灿金歇进地平线,新的朝阳正孕育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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