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独抱琵琶望,尽把哀音诉,叹息别故乡”熟悉旋律,陌生嗓音,交织着我和粤曲的故事。那一颦一笑,一腔一调,流传的经典倒映着岁月的温馨,不可磨灭,我要把它晒出来。
风是时间的使者,他剥去了祖庙万福台昔日的光辉,暗淡了贴金木雕隔板九十辉煌的色彩,吹散了青石地上的花纹。我和爷爷来到祖庙游玩,竟听见万福台上传来悦耳的琵琶声,出于好奇,我们缓缓走近。
台下陈设着几张木桌,木质的纹理散发出古朴的气息,观众不多,我们找了一张长条椅坐了下来。“悲歌一曲入汉邦,话短却情长,家国最难忘”台上的花旦弹奏着琵琶,若黄鹂鸣翠柳,似大珠小珠落玉盘,若鸣佩环,清脆生亮。她嘴唇微启,与琵琶声应和着,相映成趣,又似空谷幽兰,兀自芬芳,化无形之手,轻轻按摩耳轮。声音越发悠扬,越调婉转,若潇潇雨声不绝,似细嗅雨后腥泥。浮一袭水袖,唱一段昭君出塞。
身旁的爷爷不住的点头,抿一口茶却止不住嘴角的笑意,看起来甚是满意。
我一头雾水,不以为意地转身,欲离开万福台。忽感眼角金光闪闪,转头发现是一个身着金黄色戏服的老旦,满脸辉煌庄严。虽白发满鬓,满脸沧桑,却透露出一种毅然。再观其眼眸,是一种深邃的黑,如一片深潭,平静则已,若泛起涟漪,定悠悠不绝。
老旦持一本厚厚的乐谱,只见他缓缓吸气,“哎——”的一声,回荡无绝的长叹,一众古典乐器迅速应和,二胡将弦一拉,一股萧萧,满腔悲凉,犹如万马齐喑,将人的思绪带回了粤曲中那古典的场景《百里奚会妻》。忽而一阵扬琴叮咚,似飞淌的泉水撞击石头,莺鸟歌唱;忽而一阵唢呐悲鸣,仿佛苍穹之下杜鹃啼血,孤猿哀叫。老者在优美的和声中用地道的粤声唱词,使我不禁沉浸其中。
不觉粤曲已经进行到结尾,老旦依依不舍地唱出最后一句,最后一词,最后一字。余音不绝,老旦似乎已经与乐曲融为一体,使我不禁感叹,老旦是在唱粤曲,还是在唱粤曲的兴衰?
梨园歌舞赛繁华,一带红船泊晚沙。待到年年天贶年,家家围住看琼花。曾经粤曲的“万家灯火万家弦”如今知音许少,爱者渺渺。唯留几知音,独赏此雅趣。
内心不觉惆怅,粤曲即将失传,我要将它晒出来,让我们一起把它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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