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对不起!”
全班同学规规矩矩地站了起来,凳子没有发出响声,桌子也没有碰撞。同学们站得笔直,头却埋得很低,组成了一个沉默的方队。
“老师,吵我们吧。”
不知是谁小声又坚定地说了一句,声音接近哀求。没有人抱怨,没有人窃窃私语,大家就这样无声地站着。
半个小时前,老师前脚出教室,就有人在走廊上打起架来。他们打得不可开交,劝架的没有几人,高声叫好的却有一大群,还有人起哄“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这几天,本来身体就不好的老师刚马不停蹄的赶到,又被叫去训话。
老师缓缓走上讲台,脸色苍白,她低头拿起了一根粉笔。在粉笔划过黑板的“沙沙”声中,粉尘漂浮。黑板上的三个字再次让全班同学鸦雀无声。
五十七。
谁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五十七天之后,我们将各奔东西。我们将考上不同的初中,走上不同的道路。或许,不会再见。
初阴的朦胧,伴着鸟鸣,引得满树叶子沙沙作响,树枝与树叶间的一道残缝打在那三个字上——五十七。
老师没有批评我们,在阳光点点变亮的过程中,娓娓诉说着我们的往事。风,静静地映在玻璃窗上,叶子的倒影一动不动。
“还记得吗?第一天上学,我给你们每人拿了一块巧克力。”“嗯,那块巧克力,我觉得味道好甜。”
“你们忘了吗?在老师生日的时候,全班同学都带了礼物,还买了一个大蛋糕。”“我们记得,我们还集体给老师唱的生日歌,在老师脸上抹奶油。”
……
脑海里的那块儿海绵正在一点一点地挤着过去的故事。同一件事情在六十个同学嘴中重复了六十次,被温暖了六十次。
说着,笑着,忽然嗓子一紧,就哭出来了。
从那一刻起,突然觉得这份师生情无法衡量。有你们在,我就有最快乐的时光,最美好的记忆,最浓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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