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薄薄的纱窗斜斜地投向窗棂,窗外“唰—唰”的扫地声音如闹铃准时响起,驱散了我的慵懒梦境。
透过明净的落地窗,我看见大爷一手握扫帚,一手端撮箕的身影,略显花白的发在阳光下明媚温暖,反射着柔和的光晕。
大爷是小区的新“卫士”,年逾花甲却丝毫不显老气横秋的迹象。他高高瘦瘦,一件卡其色夹克被穿出了西装的平正,双眸炯炯有神,小麦色的脸颊印着岁月的雕琢,却仍泛着红润的光泽。
他常和一条大黄狗一起,昂首阔步在小区中穿梭,望着平坦的道路两旁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绿化带,脸上露出喜悦而自豪的神色。那条名为“飞飞”的黄犬,便欢快地跟随着主人,时而贪玩被落在身后,时而奔向主人前方调皮地退着行走,不时低声“咆哮”,等待着主人亲切的回应——用粗糙的大手轻抚它深棕的毛发。
闲下来时,大爷便在门卫室门前摆弄自己的花。叫得出或叫不出名字的,每一盆都顶着苍翠欲滴的叶,缀满鲜妍明丽的花。每每浇完水,他便静静地坐在一旁的小木凳上,眯起眼安详地凝视着娇嫩的花瓣上滚动着的晶莹的水珠,仿佛从饱满的花瓣的脉络中看见了自己的青春。大狗轻轻偎依在他脚边,前爪交替,摆出了一副极其享受的姿势,任阳光倾泻。
老爷子古道热肠,逢人便热情打招呼,人情练达,连不擅言辞的我也与他熟络起来。当听母亲谈起家中失窃,邻居听见声响却不敢出面制止的经历,他轻轻摇头,长叹,浓眉紧蹙,又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决不会允许类似情况发生!这自然不是信口开河,他总是仔细审视进出的脸庞,追着陌生的身影展开询问……
踏着鎏金的朝霞,我行至门口。老爷子已收拾好扫帚,重新坐回到葱郁的花盆边,抬眼,冲我陶然一笑:“上学去啦?”那黝黑脸颊上,泛起笑纹的层层涟漪。
朝看花笑,暮携犬归,似水流年涤荡不去的,是这平凡日子中的闲适与静好生活中的热情。即使光阴摇落了青春的花朵,我们似乎也不必哀叹急景凋年。可以像大爷那样,于娴雅中求得宁静与澄明,从平淡里寻回生活的本真与热烈,让淡泊与热忱水乳交融,挥毫抒写生活最淳朴的诗篇。
芳华在侧,笑脸盈盈,此般生活,人所共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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