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天边,云彩被夕阳映成了金黄色,落日余晖映照着这个世界,似乎温暖了许多,我与她准备去买东西。我望着她,夕阳仅剩的光芒映照在她的头上,晚风吹起她鬓间的白发。浓黑中的那几抹白在夕阳下格外显眼。
起风了,我想起了与她的点点滴滴。
孩提时,她是我忠实的听众。从我三岁开始背的唐诗宋词,到我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玩什么,开不开心……她无一不在认真倾听着。
步入小学,她是我的“启蒙老师”,她在家教我如何写字,如何造句,如何运用字词,我一、二年级的写话全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
可,曾有一阵儿,我与她关系几近疏远。就好像,她喜欢受拘束,令人感到压抑的白,而我偏偏要做那不受束缚,无边无际,追求自由的蔚蓝。
“阳,给外婆多拿点桂圆,外婆喜欢吃。”她总喜欢这样叫我,我也总喜欢这样听她叫我。
“哦……”我轻描淡写地回答她。说即,我拿起袋子随手抓了一把桂圆,急忙从我的房间走出来,随她出门去了。
我们从和平公园那一带走。她突然望着我手中的桂圆,道“妈妈不是让你多装点桂圆吗?为什么就装了这么点?!”
……
“我还要吃啊!让外婆尝尝不就行了?”我显得有些不高兴了,冷冷地回应她。
“那本来就是买给外婆的啊,你要吃妈再给你买不就完了!”她有些严肃了。
“你又不早说!放在我的房间里不就是我的吗?你不满意,自己去装不就得了,干嘛要我帮忙?多此一举!”我数落她道。
我凝望着她严肃还带着一丝怒火的神情,我知道她定会呵斥我,讲一堆有的没的的大道理。
于是,我挣脱开了她的手,大步向前走。没想到她紧跟了上来,朝我吼道“你这孩子,你怎么这么自私啊!那是你亲外婆啊!孝敬长辈难道不明白吗?我没有教过你吗?”
我怒了,猛地挣脱开她的手,说:“呵,那你自己拿不就好了?还说我自私?过分!”我高举起那袋桂圆,猛地往地上摔……“啪!”十来个桂圆落了一地……
她气极了,大步追上我,扯住我的衣袖,她扬起手,那双微微颤抖的手悬在半空中,还是没忍心打下来。正处于叛逆期的我哪能受此般大的委屈,我再次挣脱开了她的手,气冲冲地向前走,再没回头。可用余光依旧能看清她眼角泛起的泪光和眼眶里氤氲的水汽。不知是自私的促使还是那可笑的面子,我竟没回过头来去安慰她,一连几天没与她说话……亦是我的不懂事吧……
到后来,我才明白,她是在教我道理,在教我做人的道理,教我为人处世的道理。
她是我的母亲。她为我操劳。近几年,她的些许头发沾染上了银灰。她不愿让时间流逝得太快,不愿让岁月在她的容颜上留下过多的痕迹,这亦是不愿看见我快些长大,让她恍惚间明白了,我已不是那个黏着她,依赖她的小毛孩儿了吧……而她的唠叨大抵也是在给我与她心灵之间的沟壑筑桥吧。
忽地,又想起了龙应台《目送》中的那句话“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
已是晚上八点了,天漆黑一片。风愈来愈大,她说:“起风了诶,阳,冷不冷?”我微笑:“风大了,妈,走,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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