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坑坑洼洼的,连日来的小雨将路上的小坑灌得满满的,天苦着脸,仿佛要哭了。
父亲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我走在后面,推着自行车。看到我和自行车满是泥巴回到家狼狈模样,父亲说:“后天你去学校,到了坑坑洼洼时,我帮你把车背过去。”村里的路刚用泥土垫过,土还没有踏瓷实,下起雨来就很松软,脚踏上去粘鞋子,车轮扎上去粘轮子,走起来特别费劲。
父亲不住地咳嗽。我念初中一年来,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到了陡坡上,父亲转身把木棍递给我,在自行车座边蹲下来,右手攥在自行车后架,左手紧握车把,腰部抵住车座,微微倾了倾身子,吸口气提起自行车向坡下走去。陡坡上的土很松软,父亲一只脚先着地,确信脚下不滑了才迈出另一只脚。突然,父亲脚下一滑,身子猛然颤动了一下险些跌倒,父亲身子向前一倾,稳住了,我望着父亲的背影,想哭。
父亲吃力地放下车子说:“在草多的地方走,泥就少了,如果轮子上粘的泥太多了,就用这根棍捅捅。”说着,要给我示范,我难过地说:“知道了,爸爸,你回去吧!”父亲很高兴地把木棍递给我,转身走了。我推着自行车向公路走去,看看手里的木棍,本不想哭,可是泪水早已湿润了我的脸颊。
风从路边吹来,凉凉的。来到公路上,转身看见父亲站在陡坡下的柳树旁,远远地望着我。我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为父亲的辛苦,为父亲的执着,为我的无知。不善言辞的父亲只能用这种无声无息的方式来表达他对女儿的爱。
为了这个家能像个样子,几年来,父亲默默地劳作着。想起岁月在父亲额头上刻下的痕迹,想起父亲为筹措学费东借西凑,想起父亲驼下去的背,想起父亲说的“你只要好好学习,家里的事你别管……”我的泪水又来了。
父亲的身躯永远是我心灵的避风港,我是你一生一世的女儿,我永远爱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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