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中秋,又是秋风乍起时,丝丝凉风吹在脸上,冰冷冰冷的。望着窗外纷飞的雨点,我又想起了我的姥爷。
其实,他并不是我的亲姥爷,与我们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是我姥爷的干兄弟。但是,从我记事起,我家和姥爷就像一家人一样,不分你我。那份亲密,让我现在想起来心里都甜丝丝、暖融融的。因姥爷无儿无女,孤身一人,我家不管做了什么好吃的,母亲都让我们给他送去一份。我家来了客人,母亲总让我们把姥爷请过来一起喝茶、吃饭。平时,姥爷水缸里的水都是我和妹妹为他抬的,院子也是我们为他打扫的。重体力活则是父母、哥哥帮他做。因此,我们已经把姥爷当作了自己家的一员。姥爷有了好吃的东西,也总是分给我和妹妹一人一份,什么桃酥啦、麻花啦、蜜食啦、水果啦……我和妹妹总是爱不释手地拿上好几天才舍得吃。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最好吃的要算姥爷送给我们的水饺了。那时候,我们家是缺粮大户,我们兄妹四个都上学,只有父亲一人干活,一年难得吃上一次水饺。姥爷包了热乎乎的水饺,总要用干净的白菜叶包住给我们送几个来。为了争吃那香喷喷的水饺,我和妹妹常常吵个不休,弄得面红耳赤。如今,我们都已成家立业,日子也比以前好过了。但小时候的这些事,却如朵朵花絮,温馨依旧,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挥之不去。每次回老家,我们买回好吃的东西,母亲都要给姥爷一份,这已成了习惯。
可是,从2003年过了年,姥爷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因为他已经90岁高龄了。每天都是母亲做好了饭按时给他送去,看着他吃完了母亲才放心地回家去。有时他老人家如果愿意出门,父亲就把他搀扶过来吃饭、喝茶……看着父母这样侍候他,他老人家总是过意不去,每次总是热泪盈眶地说:“唉,我可真有福气,碰上你们一家人。”
自从2004年暑假回家,母亲就告诉我,姥爷身体较差,已经下不了床,每天都是父亲帮他翻身;饭也吃不多,只是每天喝三两个鸡蛋,别的东西都咽不下。我听了心里难过极了,但又无能为力。大约过了二十天,我回家时,母亲悲伤地告诉我,姥爷去世了。因怕我们工作忙,没有让我们兄妹三个回家。想不到,他老人家辛苦了一辈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听母亲说,姥爷临咽气的前两天,大小便已经无知觉了,他的全身和裤子是父亲一点一点帮他清洗干净的。也真难为父亲了,他也是快80岁的人了,还要这样尽心尽力地侍奉与自己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人。(父亲曾经对我说过,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也没有这样伺候过,因为奶奶、爷爷过世早。)就这样,姥爷带着平静的、慈祥的笑容走了,走得很坦然。大哥为他置办了隆重的丧礼。是呀,他老人家如果有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女,也不过侍候的如此呀……
听母亲讲完,我已泣不成声。一家人这样尽心尽力地侍候了我的姥爷,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怪只能怪自己没在他老人家咽气的时候看上最后一眼……
今夜,中秋月圆,秋风乍起,不知道我的姥爷在天堂里过得好不好?但愿阵阵秋风、片片红叶能捎去一家人对姥爷的思念。
姥爷,一切安好!
凤城办事处中心小学 郭秀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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