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破了,妈妈让我拿去修。我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走向那个拐角处,顺着时断时续的敲打声,我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微风吹过,记忆的浮尘悄然褪去,心中那片暖印清晰地显现出来。
正值深冬,天色昏暗,夹杂着些许雾霾式的灰。北风呼啸,像吹口哨似的,肆无忌惮地穿梭在城市中。时而,几片枯黄的干叶乘着风在大地上漫无目地盘旋着,街道上少了些许往日的喧嚣,偶尔有三两个人揣着双手匆匆而过。
我背着如山重的书包急匆匆地往家跑。寒风肆意地往脸上扑,叫人睁不开双眼。“哎呦!”,一不小心,脚崴了。脚踝顿时火辣辣的疼,鞋子也裂了个口。唉,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啊!我尝试性地走了两步,那不争气的鞋像是被拔了根似的,在我的脚上趿拉,好不难受!我环顾四周,希望在这个鬼天气里,能找到一个还没有收工的修鞋摊。果真,我发现了一个修鞋匠在一个背风的拐角处低头忙活,便欣喜若狂地跛着脚朝那里奔去。
“师傅,师傅,麻烦修一下鞋子”!
师傅低头看了看我脚上的鞋,用沙哑的嗓音说:“脱下吧”。便顺手拿给我一个凳子。
我脱下鞋,递给他。他用手接过——那是一双大手,皮肤呈木色,纹络又深又粗,几乎每根手指上都有磨出的老茧,像弯弯曲曲的葡萄枝。寒风中,裂口浸着黒渍。他默不作声地捧着鞋,仔细看了看“伤口”,便拿出针线、胶水等工具,用一系列娴熟的动作修补。
“好了,试试吧。”
我穿上,轻轻走了两步,温暖舒适。
“师傅,多少钱?”我边翻看鞋里边问。
“五元。”他低头道。
突然,我尴尬了,我没带钱啊!我面红耳赤,装模作样地在衣袋里翻来扒去。我窘极了,无奈地看了看师傅,他已猜中我的心思,说:“算了,姑娘,这次免单。”我不好意思极了,望着那冷风中呈古铜色的脸,浑浊的双眼,干裂的嘴巴,乱乱的头发。虽不美,但感觉很温暖,很亲切,很善良。我站起身,穿好鞋。此时,崴到的脚也像中了魔力似的,突然感觉好了许多。我满脸歉意地对他说“谢谢师傅,我下次光顾时,一定补上钱的……”师傅一边忙活一边笑着说:“这个不算个啥,搁不着。”
我离开鞋摊,走到路边,再次回头望了望那个鞋摊,修鞋师傅静坐在冷风中,一会热情地招呼客人,一会专注修鞋,飞针引线,敲敲打打……
如今,时间已过去很久很久了,我依然忘不了那个冷天,一个善良亲切的修鞋师傅温暖了我的心,留下了一道深深地暖印!(公众号:冯老师为你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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