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的时候我不小心打翻了床头的一杯水,于是整杯水就像一个没有了躯壳的灵魂摊在桌上,化开,沿着桌角静静地淌落了一地,没有了方向。
我怔怔地看着地上的那一摊水,看着我迷茫的双眼晃荡荡地映在它的脸上。
在洒落的那一刹那它曾是那样的恐惧,惊慌失措,那潜藏在灵魂深处的一丝不安顿时像野兽一样骚动起来,它不顾一切地挣扎着,面目变得狰狞不堪,它拼命地像抓住一些可以依靠的东西来缓和内心的不安。可是任凭它的手脚在四处抓狂,却总也抓不住任何东西,它慌了,彻底地乱了方寸。
也许从它有桌上滴落的那一刻起,从它灵魂破碎的那一刻起,它的世界注定要改变,变得面目全非,如果说这就是宿命,它真的很想再回到过去,回到从前那种杯子中安逸而平静的日子,尽管它的心里早就厌倦了那样的生活,厌倦了一成不变。“这样的日子可真的平淡无奇,如果我能出去的话……”以前的它这样想过,甚至还幻想自己在房间的空气里像幽灵一样飘浮,或者像鱼儿一样在大海里找回它想要的自由,胡思乱想只是要比什么都不想来得快乐些。它总是这样的自嘲着,虽然它知道幻想中的未来就像天边的云朵一样遥不可及,却并不妨碍思绪在飘荡的空气里行云流水。
可是现在呢?现在的它就好似进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可怕梦魔里,只能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挣扎,在地面缝隙的无情舔舐中痛苦的咀嚼那些云淡风轻的回忆,就像一个垂死的人渴望着仅存的生存勇气。“我再也回不去了。”它哭丧着脸,挣扎的双手逐渐微弱,耗尽。
似乎就在那一瞬间,它听到了桌角往下滴的水的声音,淌着它的眼睛轻微得几乎像一阵风掠过,然而此时它却觉得每一声都是那样的沉重,狠狠地敲打着自己的灵魂。
“咔嚓”它似乎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破碎声,从遥远的某个地方传来,也许此时它才真正感到自己有生以来离生命是那样的近在咫尺。而在从前的日子里随遇而安的本性,杯子坚实的依靠让它从来不曾愉悦生命自身的格式。
也许它是相信宿命,它自始自终相信自己的世界从来都是那么平静,但就在它习惯也厌倦了这样波澜不惊后,一切又忽然间变了,它的脑子一片空白,生活重心一下子被抽离,它的灵魂化成了一滩泪水,在冰冷的地板上四处流淌,然而它的心终究归于平静。我像如果一切终将重新回到刚开始的时候,它的心终究会慢慢化成蒸汽,在化成另一杯水的心。
如果心灵能够重生的话,那么我希望,我的心也是水做的。
后记:作为高三的我们,也许在不久将来也要结束这样“学校—食堂”一层不变的生活,但我们决不能失去生活的重心,守住一颗平静的心,面对高考面对以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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