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种味道,让我记忆犹新,这种味道不仅冲击着我的味蕾,也时刻冲击着我的心。
外婆家在株洲市芦淞区的张家湾村,这里依山傍水。每到春夏季节,这里遍地生长着鱼腥草,在外婆家附近的山坎上就能挖到很多。
鱼腥草长得最旺盛的时候,成熟的叶片便占据了整片田野,人们在它挖出来时,总把它的叶片去除掉,留下一根泛着淡淡白色的本深藏于叶片之下的根。也曾听大人说过,这鱼腥草好处可多呢:可以清热解毒,还能止咳祛痰;可在我闻来,鱼腥草也曾淋上红油,上菜桌成为夏天清热祛暑一道凉拌菜,可姜和蒜的香味,也盖不住浓烈的鱼腥味。我对它还是望而生畏,全然不敢尝试。
后来,我对鱼腥草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在外婆家。我不知怎么的受了热,开始猛然咳起嗽来,当时我坐在板凳上,脸已经咳得通红,身体剧烈抖动着,已经喘不上气来。因为咳得太猛,眼泪在眼眶中回旋,如同肺里卡了一个异物一般,难受到了极点。外婆看我咳得这么厉害,先是给我拍肩捶背,待我情况缓解,就立即从后院里扛来一把大锄头,去后山山坎上挖了一大把鱼腥草回来。
回来后,外婆说要给我煮鱼腥草喝,先是去除鱼腥草叶子,然后鱼腥草茎洗净,放在瓦罐里,加水,用小火慢熬,然后,整个灶房里都弥漫着鱼腥草的味道,说实话真是让人难以接受,一股子青草混杂着浓烈的鱼腥味,扑面而来,甚至有些发酸发臭。从小就不喜欢鱼腥味的我,闻到这股味道以后,更是觉得令人作呕。
外婆关上火,盛了一碗鱼腥草水来。鱼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我端着这碗难以下咽的鱼腥草水,在外婆爱的劝说下:乖,喝了就不咳嗽啦!我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一股腥味和水的味道,便强烈的冲击着我的味蕾。鱼腥草水在我的嘴里翻腾,腥味一股脑冲了上来。当我还在被腥味冲昏了头闭着眼的时候,神奇地发现当鱼腥草水温和地滑落进我的喉咙,我干涸的喉咙得到了润泽。
果真,当晚就不怎么咳嗽了!神奇的鱼腥草!神奇的老外婆!
慢慢地我也长大了,离开了张家湾这个小山村之后,我好久好久没有注意过鱼腥草。咳嗽就吃药,凉拌菜也不会出现它的身影。
直到有一次去外面的饭馆里吃饭,有一道菜是凉拌鱼腥草,我的心里竟然涌出了几分思念与回忆。看见这道菜,我竟然会感到如此的亲切与欣喜。在这些年里,我在城里也很少吃到这种菜,就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口,发现还是记忆中的腥,记忆中的苦,但突然之间就想起了外婆。
忙于比赛和上学的我啊,已不知多久没有想起外婆,看过外婆了,不知她老人家可好,这个周末我想给她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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