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巷并未走远
在老巷被夕阳折射,分割的碎影里,我逆着光久久伫立在光阴的细流中,仰面凝视,欣赏那时间大江的上游……
暗淡的回忆中,那弯老巷尤其彰显,凹凸,像浮雕一般,如一张逆光的照片,不含一丝烟火气,一切都兀自静默,唯有光阴年华,像一个行吟的诗人,留我一人欣赏一行行凄清的诗行。
诗中,老巷也曾热闹过,记得,儿时老巷中一椽破屋;看见,爬的很高很高的天色;听到,青天下鸟儿的飞声;细数,一丝丝漏下的时光,更忘不了那奶奶递来到一碗飘香的小馄饨。
夏末秋初之时,天气已微凉,南风吹来即将丰收的喜悦与一缕勾人的馄饨香。奶奶牵着我的手坐在小木凳上,等一碗鲜肉小馄饨,一碗小馄饨似多只小鱼儿,长长的,柔柔的细尾,小巧的脑袋,缀以高汤便是那香惊醒了光阴,奶奶轻轻捞起只鱼儿,在嘴边柔着吹了吹,便送入我口,一口吞下,味道香纯细软,似个刚娶回的小媳妇羞答答的不应人,后咽下,余味便口齿间余存。奶奶见我一脸餍足也眉眼弯弯,太阳穿过榆树密密层层的叶子,把自己的圆影倒影着石板路上,一切皆在,真好!
可我终究无法上溯流去,只有用脚步丈量那一过时间冲刷的石板小径,或许又是那早已隐于光阴老巷中的美食飘香的记忆。
老巷那散漏石块的墙壁挡不住时代的脚步,老巷退了步,最后还是被推倒,我也上初中不再是一位会因一碗馄饨满足的孩子,渐渐也将那老巷落下回忆的枷锁灰,就连老巷的消失,还是奶奶电话的告知,那碗馄饨香终究还是散了。
难得,这次五一假期回去看看奶奶,奶奶放下手中报纸站起身说到:“哎呀!我的小宝贝儿回来了,奶奶想死你了,学习忙不忙呀?要好好读书哦,上课专心听讲……”我目光辗转总不离那小小的四方形,“想吃什么奶奶去买”,让记忆里停停落落的香味又回到了老巷中明醒了封印的记忆,“小馄饨”!我喃喃道,奶奶一愣忙说:好!好!我戏言道:”巷子都没了,你去哪儿找呀”!奶奶轻笑声:”还有哩!”我愣住了,怎么可能还有呢?明明随着老巷的消失都一起消失了呀。思绪流转间,奶奶手中端着一碗小混沌,笑着向我走来,一如当年般慈爱的目光,我拿起勺子,一咂嘴,小火煨出的排骨汤一点点浸入馄饨中,浓郁却细软柔光,还是那老巷的味道,耳旁有奶奶细细地回忆声,从我儿时囧事那一件又一件,奶奶都一一细数着,奶奶也没变样一样对我宠溺爱护,她仍记得那一味小馄饨,蓦地,记忆中两种香味重叠,眼前人是当年的老巷。
我知道,时间顺着指缝流逝。回头看,老巷的光彩仍在脑海中回放,奶奶的爱,永远也如那老巷如老巷中的小馄饨暖呼呼的,回忆站在原地,不曾走远。
曾经绽放,便无悔,懂得珍惜,就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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