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否,孩提时,最开心的便是回外婆家。
那时的天,大大的、蓝蓝的,院子里的各色花儿开的正艳、正烈,芬芳扑鼻,娇嫩欲滴。它们像一个个花仙子,小精灵在风中摇曳着……
而那时,站在院子里的我总是显得小小的。
我的印象中,外婆总是穿着红底小黄花的布衣,黑色绸裤,一双小黑布鞋啪嗒啪嗒的发出清脆的声响。
过年时,回到外婆家,棉被中总感觉有些水,渗渗的,凉凉的,让我整宿整宿睡不好觉。
于是,外婆总是在第二天清晨,阳光微露时,将棉被早早地拉出去晾晒起来。外婆手脚麻利地站上凳子,将棉被挂在铁丝上。只见她左手拽着左被角,右手拉着右被角,抖了几抖,铁丝和棉被也都跟着抖了几抖。阳光洒在外婆的背影上,散发出和煦而美丽的光芒。有一种清香沁人心脾,我知道,那是阳光的味道,更是爱的味道……
那天晚上,我盖上了晒好的棉被,尽管外面气温极低。刚下过雪的地上磨出一道道痕迹,水龙头的水还未滴下就已经结成冰了。
我一头扎进棉被里,瞬间,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我知道,那是阳光的味道,更是爱的味道……
现在,每次回外婆家都倍感无趣。不知是我长大了,还是那个大院变小了。现在,每到冬天,回外婆家,外婆总是会将晒好的棉被给我,自己却盖着有些潮湿的薄旧棉被。
那天中午,天气很好,白云,如同栀子花瓣一般在淡蓝色的玻璃纸上漫步,几只鸟儿在屋顶上盘旋后飞走,隐匿在青山之后。外婆在晒被子,只见她左脚站在凳子上,却又滑落了。突然感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回忆里的小船将我带进了与外婆的种种往事中……
于是,我连忙上去帮助外婆,可外婆却说:“没事儿,没事儿……”最终,还是灵活的我爬到高凳子上,将棉被搭好。
在我下来时,听见外婆说:“老了,老了……”
这时,我才仔细观察外婆,发现她早已不是那个心灵手巧的外婆了,皱纹之花在她慢慢浑浊的眼角绽放。顿时,我握住外婆那布满老茧的手,心像被什么揪住一般难受,无法释怀。
在我的心中,一直有阳光的味道,那是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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