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完全黑下去,将整个大楼覆盖住。周围没有什么灯,抬头只能看见各个人家窗户中透出的小小光点。
大年三十的夜晚,这个小区比我想像得更寂静。这是我第一次在外地过年。受大舅的邀请来南昌团聚。
大舅在早上就说着:南昌年味儿浓,家家户户都贴春联。我听大舅口音反而更似些北京的调调,可大舅明明是地道的温州人。大舅买了一大袋的烟火,当一个大麻袋出现在我们面前时,真的吓了一跳。
下楼来的有我,母亲、我四岁的妹妹、两个八岁的表妹、还有外公和二十一岁的表哥,“阵容”真不小,却也不是人人都放烟花。如我,只是下来瞧瞧。
眼前那一串被称作“大家伙”的爆竹已经炸得欢了。没有任何通知与预告的——见鬼,我还没和那“大家伙”保持距离,险些败在那飞舞的小火星上。有些懊恼得退到最后。这会儿工夫,外公已经用了他的烟,点燃了两个八岁妹妹手中的烟花棒,爆出可以称之为绚烂的焰火。我四岁妹妹也拿着棒儿在两个姐姐的火前,愣是给引上了,那火花又吓得她闭上了眼。
“拜托下次放烟花前有个通知可以吗?顺便问一句这样放烟火真的不会加重雾霾吗?!”
没有人听到我说的话,因为没有一个人回头看我。哥哥两手捧着被八岁妹妹称为“boss”的大烟火箱,走上前去点燃。
先是“嘎叭”声,然后有种纱纸摩擦的声音。哥哥刚跑回“本营”时,后头的“boss”已经开始发威了。射出一条一闪既逝的光线。零点几秒后,随着那将我惊得后退的声响,青绿色在空中爆开。像柄伞。
巨大的光源发出的光芒,实在让我大开眼界,以前除了远距离观望,并没有离这种烟火箱这么近。不巧我又站在后头,那一瞬我根本看不清家人身体的轮廓,总之就是一片黑压压的,模糊的,高矮不一应该还可以唤作人形的背影。
真的,并不特别。和以前一样,烟花春晚和家人,但这次的人数却比平时多了不少。在温州甚至有时只是父亲一人放几根小烟花,意思意思罢了。明明四周有所谓年味的喧闹,却没有了应有回应的兴趣。反倒想逃避了,那种四个人的年不是我所喜欢,所爱的。四周忽然的炸响炸乱了我的思绪。那时的喧闹像是被开了开关。随着零点的钟声被打开。我从怀中掏出手机时,显示了已经不下五条的祝福,大多都在那一瞬。
很好,我的眼睛被烟熏着了,有点湿湿的想滴水的感觉。这不是年年都有的,或者说,这是今年特有的,各个方面。
我不太会表达情绪,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是感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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