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以为,成熟就是一种高度,一种达到顶峰的高度。后来读到余秋雨写的《成熟总在坡上》“向往巅峰,向往高度,结果巅峰只是一道刚能自立的狭地。不能横行,不能直走,只享一时俯视之乐,怎可长久驻足安坐”,似乎豁然明白,成熟在半腰。
原来,成熟的确是一种高度,但它不是达到顶峰的高度。看世间,任何事物达到顶峰之后必然会开始下落。仰观中华上下五千年,每一个封建王朝不都是达到顶峰之后开始衰败的吗?秦朝统一中国,唐朝的“开元盛世”、“贞观之治”,清朝的“康乾盛世”……哪一个不是到达了全盛时代?但到达全盛时代之后意味着什么呢?秦朝的焚书坑儒,唐朝的“安史之乱”,清朝的闭关锁国……接踵而来的,必然是下坡。
因此,成熟并不意味着到达顶峰。成熟的高度是在山腰。
就像余秋雨在《成熟总在坡上》一文中写到:人生真是艰难,不上高峰发现不了什么,上了高峰抓住不了什么,看来,注定要不断地上坡下坡,上坡下坡。
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徘徊于山腰以致名垂千古。李白满腔抱负却报国无门,只能借酒消愁,他却在酒中成就为一代诗仙。苏轼如果达到官场的顶点,没有黄州这一“山腰”,他注定会湮没在众人之中。是的,他们都曾徘徊于人生的山腰,但他们却能从山腰之上崛起,在山腰上领悟人生之真谛,可谓真正的成熟。
不禁想起张炜所写的《你在高原》。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中年,从中年到老年,每次彷徨和徘徊都让他更加成熟,主人公的快乐、痛苦、无奈、彷徨都是人生的山腰,“高原”便是在此一步步的成熟。
的确,我们的人生注定是艰难的。成熟,不是陡峭的高度,成熟不为登上高峰,只为体验半山腰的风景。在坡上徘徊,上坡下坡,上坡下坡,你才会发现,山腰的风景会比山顶更好看,人生有时大可不必“一览众山小”。
成熟,在山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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