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的十字街,晕着淡淡的晨曦香气,点点的葱花香气,穿梭在条条曲折的小巷,送去它每日最温馨的早安祝福。
赵叔娴熟的翻开饼面,唤表哥将它送到饥肠辘辘的客人面前,这是他十几年的生活来源。赵叔的年纪也才不过四十出头,正值着壮年,许多的同龄人却应该已在城里谋上了生计,站住了脚跟。赵叔没有,他只是留在了一个落后的小镇,开了一家早点店。他们说,赵叔是没有出息的,他这辈子就只配呆在镇上了,我很不喜欢他们的说法。而我也不明白,赵叔为什么总能在别人的轻蔑中微笑着活着。
镇上的还有着另一个留下的人,他是赵叔的同学,姓候,人们称他为侯老板,因为他有一个小公司,却是个很体面的人物。他和人们说话的时候,会谦谦有礼的,看上去很是平静风度。我问赵叔羡慕不羡慕人家的事业,他笑着说,不羡慕,人家那是有本事,渐渐地我也信了,赵叔真的是没有出息的,至少他没有人家那么上进的心。
大家想不到,候老板那么体面的人也会背上债务的,也没想到平日里那么有力的他会因为托欠人家的工资而被逼着躲债。于是我信了,风水轮流转,时运不长留的。候老板所谓知己们,也是应了是那句“树倒猢狲散”的至理,经组团“出差”去了。
我记不清楚哪天又遇到候老板的,总之是某个很早的早上,在赵叔的摊上吧。他现在也没钱去所谓的大酒店去应酬人了,本是白净微胖的他竟是变了个模样,倒是瘦了不少,身上是一股名为落魄的气息吧。他一个人窝在那里喝着豆浆,脸上似乎写着一个愁字。赵叔看到了他,他也无意看到了赵叔,于是赵叔朝他走了过去,候老板的脸上似乎露出了窘迫,他竟混到了如今的地步,他想老同学定然是来笑话他的。赵叔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在候老板边上找了个凳子坐下,看着候老板叹了口气:“哎,老侯,这些日子怕不好过吧。”候老板苦笑了一声:“还能咋办,只得想想办法筹钱了。”赵叔沉默了好久,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决定似的,从衣服里取了一叠钱:“老侯,我知道你平日里看不起我,是啊,我姓赵的没什么出息,不像你,但是就算你看不上,这一万块钱你一定要收下。”候老板憋红了脸:“老赵,你这是做什么,这钱我不能收,你是小本生意,要是。”赵叔打住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老侯,收下吧,我们毕竟是同学一场,你有难,我又怎么可以袖手旁观的?”候老板的脸上挣扎起了青筋,但最后还是收下了,他是真的需要这笔钱,他一脸严肃的看着赵叔说道:“这钱是我问你借的,到时候算利息跟你还上。”“什么里希不利息,我又不放贷,你借多少还还多少。怎么婆婆妈妈的!”赵叔表现的很凶,可我却很想笑。我就这么看着一个做着小本生意的中年人,却义无反顾的给了另一个人他很久的积蓄,我想那一刻我的心里是不平静的吧。
生活有时会去作弄别人,或许有的人很懦弱,可他也会有豪迈的时候,真正的风度,不是你们的言行,不在乎你们的衣着。而不过是,一个危难时刻的雪中送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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