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南,柳叶弯,我轻轻踏过门槛,闻着糖香,似见风度翩翩的你。
闲暇时光,忽觉无事可做,想到家里有自酿的老米酒,便取了一壶,带着去找你,我的杨师傅。
我穿过喧闹的街市,咦,什么时候那巷子没了,不再看见石板,只剩下一条水泥路一直向前延伸。杨师傅的铺子不会也搬走了吧,我急忙先前走去,酒壶在手中摇晃,还好,弄堂还在。
恍惚间,闻到一缕糖香,不对,是桂花的香气,也有糖香,一定是杨师傅,我加快了步伐。
风吹,花旋,花坠,花眠。
到了,就是这里,“杨师傅,在吗。”我呼喊到,“进来吧,门没锁。”我踏过门槛,杨师傅正坐在桂花树旁,鼓弄着什么,原来在搅和着糖稀。“丫头来了,丫头来了……”一只绿皮鹦鹉在我的左右盘旋,“小青还在啊!”“恩,陪着我这糟老头,挺好的。”杨师傅看着我笑了笑继续忙了。这里还是一点没变啊,只是杨师傅似乎被时光摧残,面容憔悴不少,不过从他那专注的眼神中看出,他的风度依在。
“咕噜,咕噜……”糖稀冒起了泡,气泡带走了糖稀中的水分,却带不走杨师傅的忧伤。猛想起手中的酒壶,“杨师傅,这是自家酿的老白酒,知道你好这口,便带来了,你尝尝。”我伸出手把酒壶递给杨师傅,看杨师傅正忙,“杨师傅要不我先给阿婆。”杨师傅手一震,“放这树下吧!我忙完喝。”“阿婆呢,咋没见着她帮你呢?”
白云在天空中肆意的飘着,院子里忽明忽暗。“你阿婆他命不好,去世了。”杨师傅加快了手里的动作。“盛起来喽。”随着杨师傅声音的起落,糖稀已入糖锅,糖稀熬的发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极了杨师傅眼眶中苦涩的泪水。
一勺一铲,普通简单。
拿起勺铲的杨师傅似乎变了一个人,精神,干练,尽显风度。桂花树也在风中挺直了腰板,任花瓣在风中飘落。糖画是杨师傅的绝活,勺起,铲落,一顿,一收,花落,画成。“不错啊,杨师傅,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妙!”我赞美道,“妙啊,妙啊……”杨师傅点了点头,小青站在杨师傅的肩膀上,看着这糖画。那是条龙,栩栩如生,令人拍案叫绝。
果然杨师傅的风度还在,快,精,妙。时光虽憔悴了杨师傅的容颜,却无法锐减杨师傅的手艺。
杨师傅撒了把豆子,小青见着新奇玩意,飞走了,我站在一旁,拿着杨师傅的糖画端详,一阵酒香袭来,杨师傅眯着眼,品着酒,似仙人一般,也许就是仙人,“糖仙”。
阳光下的杨师傅,风度翩翩。
篱笆墙,芭蕉扇,你步履蹒跚,愿你风度永存,我亲爱的杨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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