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时,总会想起外婆的那把旧蒲扇,想起它在闷热的夏夜带来的阵阵清凉的惬意。
小时候,外婆的蒲扇还是崭新的。依稀记得外婆拉着我的手经过一个小地摊时,她一眼就看中了这把淡青色的蒲扇。
“外婆,买扇子做什么?”我傻傻地问。
“帮你扇风喽。”外婆的眼角盛满笑意。
那时的条件好艰苦啊!没有电风扇,更别提其他的了。闷热的夏夜,我总会偷偷溜到外婆那边,像只小哈巴狗,懒懒地趴在外婆身边,让外婆帮我扇扇子。
外婆总是很会掌握力道,她扇的风不大也不小,正好为我驱散了那恼人的热气,于是,我便在阵阵清风中进入梦乡。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阵阵低吟浅唱声中,外婆的蒲扇却渐渐的旧了。
我长大了。外婆老了。
电风扇早已成为极其普通的家电,家中也已在打算购置一台空调,可我依旧喜欢外婆的蒲扇。
“外婆,我每天都来烦你,你会不会嫌我烦啊?”厚脸皮的我也心生惭愧。
“嫌你烦的话就把你赶走了,还让你每天趴在外婆身边吗!”外婆的眼角依旧盛满笑意。
只是笑意中夹杂了更多的皱纹,皱纹里透露出深深的疲惫。
外婆已力不如前了啊!这个意识在我脑海里久久盘旋。
“外婆,你都流汗了,我来帮你扇扇吧!”我不由分说地接过外婆手中的蒲扇。
外婆先是一怔,随即笑了,“好好好,就享享咱外孙女的福吧!”
蒲扇很轻,它陪着外婆和我走过了十几个春秋,该掉的毛都掉光了,而我却觉得它沉甸甸的,它承载了我和外婆的所有快乐时光。
依旧是阵阵清风吹过,而这次却不是吹向我,而是吹向外婆。
外婆安静地睡着了,就像小时候的我吧,一只手搭着我的衣角。只有至亲至近的人才能如此坦然地进入梦想吧。
我很庆幸,外婆还很健康,真希望那阵风就这样安静地吹过,吹过我和外婆共同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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