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那棵桂花树依旧芬芳,而我,随着年龄的增长,莫名的孤寂落寞一点一点填充着内心。我究竟拥有着什么?我无从知晓。
当窗外的小鸟总是啼鸣歌唱,我会伴着些许心事醒来,短暂的迷糊后,我锁着眉头,快速穿衣,洗漱,背着书包下楼,如往常一样,出门,进了车,就往学校赶去。充实而枯燥的生活,就这样无限循环着。
我瘫坐在车中,傻傻地看着驾驶着的父亲,言语中透着些许焦虑:“快点,迟到了你负责!”父亲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开着车,车内一如既往,没有太多的唠叨话,只有各自的呼吸声。
一天的剧情,开头是如此平凡,所以没料到会有突转。
当傍晚来临,夕阳抚脸,我到了家门口,不以为然地走进门,母亲迎上来,眼眶居然是红红的,声音也有点颤:“你,你爸爸,去医院里等化验单了,千万别是……”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反应也只是:“哦,怎么会这样!”然后站在母亲身后,应付着说了几句,拍了母亲的几下背,便自己回了房间。
望着窗外的那棵桂花树,我只感觉到了一点凉。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漠然地面对大家,甚至是最亲爱的人?什么时候开始,听不到自己心的律动了?我可以拿学业、作业、考试来为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开脱吗?没有答案,我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我梦到,梦到一些很甜蜜的场景:梦中的自己无时无刻被母亲关怀着,露出的天真的笑脸,悄无声息就会把别人的心融化;而在那院子中,我和父亲又坐在那儿,并排着,他握着我的稚嫩的小手,笑容中渗着满满的父爱,然后随手接住一朵桂花放在手心,放到我的鼻前……
梦醒了,再一次看向窗外,外面已经是无边的黑暗,依稀能看到树的形状,模糊中,一张熟悉的脸显现,那是父亲的脸,那笑容,那细密的皱纹,以及那苍白,让我既熟悉又陌生,有多少年了,我没有细细看过父亲的脸庞了?突然间我的心感受到无边的痛,这一种揪心的痛,静默中,那身影越来越模糊,随着眼泪的滑落,我听到了内心发出的颤抖的声音:爸爸——对不起!
门口的声响让我从忏悔中醒来,我猛地冲了出去,浑身颤抖地抱住了爸爸,仿佛在祈求一种支撑我的力量:“爸爸,你,你一定没事吧!”
爸爸从惊愕中回过神,用力环抱着我,说:“当然没事,我还没有抱够你呢。”
泪水、拥抱、熟悉的气息、久违的温暖……我在这场父母的嘉年华里沉醉,不想苏醒。
我想说,感谢灾难,它让我懂了,唯有爱,永恒。
自那次后,每当我坐入车内,纵然有着无数少年的惆怅,也不会再有抱怨。
门前的那棵桂花树,依旧年年芬芳,而父爱,其实日日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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