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浓郁的油烟味从那些白天默不作声的街道传出——顺德夜市开市了!
循着那丝熟悉的肉香找去,终于找到了那家排档,我找了个位坐下。
每次来这,首点咸猪骨粥。长时间的熬制与浓香的口感,使它成为夜宵中人们必点的菜肴。猪骨抹盐腌制五六个钟头,同菜干、香米、花生一起放入瓦罉煲中小火熬两个小时,慢慢熬出了时间的味道。
眼前这煲腾着热气,一种深沉却好似有点烧焦的香涌入鼻腔。一舀粥底却不见煲焦的痕迹——这便是排档老板对火候把握得恰到好处。菜干铺在粥面,似顺德的夜晚这般深沉;粘稠的粥底缓慢地流入碗中,令我想起了深夜大良的不紧不慌,生活放慢的节奏;大块的猪骨一咬便知是上好的,彰显老板大气、豪爽性格;还有那似夜市各种花花绿绿的饭店招牌的葱花和花生的点缀,让一锅正宗的顺德咸猪骨粥带起夜市气氛的高潮。
吞下软绵的粥水与菜干,直接上手吃猪骨,吮吸猪骨精华,一股香甜的热流夹杂着残留的香米,温热心头,换得满口留香。我咂巴着嘴。
排档门前,摩托车沿着路排了好长的一列。老板正给客人写单,边喝住两个伙计去给等位的客人搬桌:“加两个桌!”
他是土生土长的顺德人,刚写完单,就穿着他那双大拖鞋啪嗒啪嗒地进了厨房。透过浓烟覆盖的玻璃,还能隐约看到他正把弄着自己的拿手好戏——干炒牛河。倒油,将蒜块抛入锅中爆香,倒入牛肉、河粉,竟还不忘炫上一技——只见他手一按,锅中的东西都抛到了半空,锅铲一压,稳稳入锅。撒了萝卜丝,翻几下,装盘出菜。每晚,他就这样用锅铲翻出了满堂飘香,干脆、爽朗,像他的人。
一锅粥,一盘粉,几支冰啤。这是专属顺德的夜味道。此刻,时间好似找到了可寄托的身份,化身成一碗精美朴实的咸猪骨粥,供人们回味。喝着粥,吃着粉,灌着酒,红着脸颊吹着牛,这时时间慢下来。人们无拘无束,爽朗的笑声、厨房里锅铲与锅擦过而腾出火苗的声音、不时飞驰而过的摩托车甩下的长长的马达声,交织一片,好不热闹。
我品着手中热茶一杯,感受肚中尚存的余热。想:顺德夜晚慢生活的惬意,莫非是时间的另一番风味?
我与顺德夜市的故事,不得不说,满口留香,满心欢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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