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豆浆机在厨房辛勤地磨着豆汁。我烦躁地拉住被子,蒙住头,妄想躲开那无孔不入的噪音,却是失败了。我懊丧地睁开双眼,望向虚空,思绪飘散开来……
“卖豆浆喽,卖豆浆喽……”老人熟悉的沙哑嗓音自墙外传来。我一个鲤鱼打挺,披上外套,顺手抓起昨晚放在桌上的零钱,耷拉着拖鞋往外跑。“唉,唉,爷爷,爷爷,等等我嘛!"我唤着老人,满脸笑意。“丫头又起晚啦,还是老样子?"老人停下三轮车。不再吆喝,慈眉善目地望着我。“嗯。”我点点头,应了一声。老人青筋纵横却很干净的手从桶中舀出奶白色的豆浆,一阵清香四溢,挑逗着我的味蕾。“爷爷,快点嘛,我等不及了。”我双眼发亮,紧盯着那豆浆,催促道。老人笑呵呵的递过两只金黄脆嫩的麻团,白色的芝麻均匀的点缀在炸的嫩黄的团子上,一口咬下去,又香又酥,豆沙略微溢出来,勾得人口中生津,格外讨人欢喜。“丫头先吃着,马上好。”“嗯嗯。”我敷衍的应了应,急不可待的两口并一口咬着麻团。
老人熟练的将豆浆装满瓶子,又挑了几根又大又脆的油条,抓了几张芝麻饼,和蔼微笑道:“麻团送你,这些打包好了拿走吧。”“谢谢爷爷。”我喜笑颜开,蹦跳着走了,手上的水瓶极为不稳的颤动着。老人看了,许是怕我摔着,在身后关切的叫唤着:“丫头小心点儿哟,慢点儿走。”“唉,知道啦。”我回眸笑了笑,却见老人那满是褶皱的脸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花儿,那宠溺的笑温柔了我一整个曾经。
接着,各家各户都纷纷开了门,吱呀声不绝于耳,小小的巷子里热闹得像菜市场一般。乡亲们热络的与老人打着招呼,围聚着老人,买着地道的中式早餐……老人脸上洋溢的是满满的快乐与自豪,脸上的快乐越积越多,那快乐溢散开来,满巷子,满村子都是快乐,伴随着散开的还有那芬芳甜蜜的豆浆香气。
而如今,家家户户都买了豆浆机,那穿过了我金色童年的吆喝声消失了,那温柔了我一整个曾经的笑脸也不见了,只余下我满心的惆怅。口中喝着热腾腾的豆浆,却感受不到曾经的温度,品味不到曾经的温暖。
曾经的美好,令人心动,让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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