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绿的外衣,紧紧包裹,还未剥开,淡如柠檬般的清新。便也溢满了整个屋子,习惯伸手,偶然发现,盒中的墨水笔芯早已见了底。
初秋,随那第一片黄叶,悄然而至,已到了柚子的成熟季。
如同柠檬般黄亮,一股清凉味道从客厅飘向书房,橡胶质材的拖鞋与木质地板的撞击声,也随着这气味从远处渐行渐近。我本就不喜欢柚子,更别说这味道了,总觉得它酸涩的刺鼻,眉头微皱,大概又是妹妹抱着个大柚子向我走来吧。
小时候也曾吃过柚子,那时不懂事,竟将果肉与果皮间那层白如棉花糖般的物体认成了果实,酸苦而又刺鼻,舌头似乎被渡了一层麻油,又麻又涩,对柚子的厌恶也就从此种下了。
“姐姐,剥柚子了。”椭圆状的黄色物体摆在我的眼前,酸涩的气息扑鼻而来,随之抬起手捂住口鼻,似乎连呼吸都是一种煎熬,转过头看着纯白色的墙壁,像是在寻找一丝安慰,一双暖热的手圈起我的胳膊不停往下拉,猝不及防间,难闻的气味仿佛热浪般涌进鼻间,妹妹抱着我的胳膊不停的转悠:“姐姐,姐姐,你快剥呀。”锁紧双眉,心情愈加压抑,猛然从妹妹怀抱间抽出手臂:“你自己去剥。”,即使再拒绝,她仍旧“执迷不悟”,幼小的身子再次缠上来,嘴中不停的念叨。满脑间全是妹稚嫩的声音,竭力压制,却终于忍无可忍:“拿开!不要烦我!”猛然一推,妹妹踉跄了几下,委屈的泪水在眼中打转,低小的抽咽声伴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终于剩下我一人,安静的有些凄凉,心中烦乱不已,伸手用力推向桌子上的柚子,柚子滚落到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哀嚎,好似在怪我对它太狠心。
柚子的气味不再弥漫于房中,也不再见它橙黄的身影。独自一人坐在书桌旁,耳边没有妹妹的吵闹声,而妹妹就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静静的画着儿童画,不再与我说话,甚至连看也不愿看我一眼,好似陌生人般。手中笔在本子上胡乱涂抹着,黑色的线条纵横交错,直到最后一点墨水用尽。
习惯的转身,伸手在纸盒中摸索着,许久,竟摸不到一根笔芯,仔细想来,似乎这盒子中从来不缺笔芯,如同魔术般,取之不竭,我竟一直不曾发现,寻问母亲,才知妹妹每次外出时,总会多买几只,偷偷放入我的盒中。妹妹的抽噎声在脑中徘徊,那天狠心的责骂,大概伤透她的心。
白润的柚子果肉放进黄色的瓷盘中,没有让妹妹坦白这偶然的发现,依旧以原来的方式共同相处,只是多了份亲切,其实早在这偶然之间妹妹已住进了我内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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