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雨过天晴,一道朦胧的彩虹持在几橦大厦间。
“扑通”一声,一颗不起眼的石头坠入地面的小水洼中,几滴脏水溅在一旁的女孩的裤腿上,引起女孩的注意。
女孩停下脚步,弯腰拾起它。
一颗六芒星形状的石头,女孩诧异,她曲起食指戳了戳,仔细端详着它。
这也许是一颗可怜的星星,在一大块夜幕中没粘稳,掉落下来了,女孩朝石头叹了口气,想道。
女孩捏着它回到家,洗干净后,放入一个圆圆的鱼缸中,“有小鱼陪着你就不孤单难过了吧!”
“吱呀——”女孩房间的木房被推开,母亲走了进来,瞥了一眼鱼缸,皱眉道:“阿九,盯着鱼缸发什么呆呢?快去写作业,少给我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难看死了!”
阿九不舍地望了眼鱼缸,心里难受极了,垂着头走向了书房。
她没发现,鱼缸里的小石头轻颤了颤。
(二)
繁星点点的夏夜,轻风徐徐旋转着,阿九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的画?那种目光是鄙夷是轻蔑,更多的是冰冷,刺得阿九浑身发瑟。
她心底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所有委屈、不安压在石头下滋生蔓延,最后从眼眶中溢出来。
“你这是画的什么怪物啊?真是吓人。”“脑袋里装了些乱糟糟的东西,不然怎么能画出这样的家伙”“你真是个怪人,我还是离你远点吧!”……同学的嘲笑声在阿九的脑海里回落,老师的警告也浮现眼前——“阿九,最近同学都向我反映你净画一些奇怪的画吓人,拿几张给我看看……看来他们说得没错,以后别画这些奇怪的东西了,影响学习。”
阿九,泪如泉涌,悄悄躲在墙壁后面呜咽,这时,鱼缸发出忽明忽暗的光芒,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
阿九吓了一跳,紧张地望着鱼缸,发现那颗灰不溜秋的石头此刻隐约流转着六芒星的纹路渐渐变得通体金黄,光彩照人。
这真的是一颗星星!阿九惊呆了,红肿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星星动了,划上水面,探出头问道。
阿九良久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盯着星星:“你会说话?”
“当然会,只是很少有人像你这样一眼就认出我的,更何况我们存在这里的时间很短。”星星晃了晃身子,笨拙的模样逗得阿九暂时忘记了刚才的难过。
星星闪烁着柔和的光晕,游到阿九面前:“是什么事让你这样伤心,愿意和我说说吗?”
阿九趴在鱼缸旁,把所有的不开心一股脑地倒给了星星,连上次白大褂叔叔说自己患上幻想性精神病的事也告诉了星星。“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有幻想症啊?为什么同学和老师都喜欢用可怕的眼神看着我的画呢?我画得真的有那么糟糕吗?”阿九说着说着又哽咽了起来,“连妈妈也讨厌我的画。”
“因为你是你自己啊。”星星说“就像我是星星一样,每个人都有特别的地方,就算他们现在不理解也没关系,这都是暂时的,一切都会好的。”
“真的吗?”阿九渐渐停止抽泣,搬出床底下的大盒子,掏出一卷卷千奇百怪的画,展开给星星看。
“哇,蛇肚子里藏着一只大象!”
“天啊,这只兔子长了两只羊角,太棒了!”
……
一幅幅尘封的画得到了星星夸张地赞美,阿九脸上终于洋溢起自信的光彩,她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空气中弥漫着像蜜汁一样浓稠的喜悦。
“阿九,你一定会成为最具创造力的画家!”星星说完后,它的身上不像刚才那样光彩夺目了,黄灿灿的颜色不断变淡,连纹路也渐渐模糊。
阿九呆住了,她觉得自己要失去这个唯一的朋友了。
“阿九,再见了!”星星该回去了,它多希望能早一点遇见阿九。
阿九呼吸一滞,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无法发出一点声音,胸腔里仿佛有一只大手猛地攥紧她的心脏,她睁大了眼睛,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星星一般,四肢却僵硬的不受支配。
“不能放弃你的梦想,阿九,要做你自己。”星星只剩一抹米白色的残影。
阿九含着泪狠狠点头,她拼命地朝星星的方向追去,然而,星星眨眼就消逝了。
(三)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请照亮我前行……”仰望星空时,阿九都会想——瞧最亮的那颗就是“星星”,它会给我力量的,阿九决定做地上最亮的那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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