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人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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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解释人类学 一、格尔茨的解释人类学 格尔茨是整个象征人类学研究行列中最为重要的人物。他的论文集《文化的解释》和《地方性知识》在世界文化理论界有着重大的影响。他的理论影响远远超过人类学的范围,广泛运用于人文社会学科及其跨学科领域。他认为人是悬挂在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上的动物,对文化的分析不是探索规律的实验科学,而是探索意义的阐释性科学。格尔茨理论体系的一个关键词是“理解”,而且是在解释之上的“理解”,而这也通常被称为解释人类学的根本。格尔茨认为,文化不是封闭于人们头脑之内的某种东西,而是存在于公共符号之中,通过这些符号,社会成员彼此交流世界观、价值取向、文化精神以及其它概念,并传承给下一代。因此,人类学者的工作不在于运用科学的概念套出文化的整体观,也不在于像结构主义那样试图从多样的文化中推知出人类共同的认知语法,而在于通过理解土著的观点来解释象征体系对人的观念和社会生活的界说,从而形成对独特的地方性知识世界观、人观和社会背景的理解。 在《文化的解释》中,格尔茨浓厚地描述了巴厘人的斗鸡习俗。斗鸡表面上不过是巴厘社会中的一种日常生活之外的特殊场景,它似乎超离于社会生活之外,与人们心目中的严肃活动相去甚远。然而,斗鸡场景中展示出来并激发的感受却不是毫无意义的行为,这些感受把鸡、男性、赌注、规则、地位、竞争等巴厘人关注的东西烘托出来,构成一幅生动的集体经验蓝本,不仅把巴厘人的生活趣味一览无余,而且在隐喻层面上把憎恶观、乱治观、君臣观等表达的淋漓尽致。在《尼加拉:19世纪巴厘的剧场国家》一书中,格尔茨他主张把西方的国家看成是实质意义上的权力机构,并将之与作为非西方一部分的巴厘所展示出来的剧场国家相区别。 格尔茨常被称为“反思人类学”的最早实践者。他是第一个敢于承认自己的描述与被描述的对象一样,是一个符号体系、一种文化的解释的人。人文现象的基本特质是丰富的符号诗学展示而不是专家才能解读的、刻板的深层结构,人类学者从事的职业既是具体地点的田野工作,也是远离田野的思索。因而,文化研究不是“科学”的探索,而是与被研究的文化一样,是一种人与人得以相互沟通、社会得以绵延传续、人生的知识及对生命的态度得以表达的话语途径。这是格尔茨的自我反省,而他的自我反省也正是他所给我们的启迪。 二、解释人类学的理论渊源 解释人类学的理论渊源有三个方面,即韦伯的社会行为理论,帕森斯的社会、文化与人格的结构功能主义,哲学家赖尔的“心的概念”。 (1)韦伯的社会行为理论。韦伯认为,社会现实从根本上讲是人们和他们有意义的社会行为构成的。在他看来,个人及其行动是基本单位,是社会的原子,个人也是具有意义的行为的唯一载体。对于社会学来说,国家、群体、社会制度等概念标志着一定类型的人的相互作用。因此,使这些概念成为可理解的行为,是社会学的根本任务。韦伯强调个人的行为及其意义,指出要把研究人与研究自然科学的方法区别看来,社会人文科学的认识是内在的,不是外显的。格尔茨的思想与韦伯的观点一脉相承。换言之,格尔茨也注意到了人类社会科学的发展有脱离自然科学影响的趋势。他区分了两种科学研究的方法:一种是追求规律的理论阐释,一种是寻找各种可能性的意义解释。而文化人类学属于后者。他认为,人是悬挂在自身编织的意义之网中的动物,研究文化并非要寻求规律的实验性科学,而应是探求意义的解释性科学。 (2)帕森斯的结构功能主义。依照韦伯观点,将行动作为分析的基本单位,根据动机和价值取向把行动者看成是对情境有各种倾向的人,各种倾向的行动逐渐会确立互动模式,而制度化的模式就是社会系统。这样,动机、价值取向和制度化模式就成为行动理论要探讨的内容。它们分别构成文化系统、人格系统和社会系统。在帕森斯看来,文化系统通过社会化而成为人格系统的动机,通过制度化成为社会系统的规范。格尔茨的最初文化概念也是按照帕森斯的观点来定义的,即把文化看成是一种有逻辑地、有意义地整合价值、信仰和符号的系统。不过,格尔茨在后来的理论建造新加坡美好,逐步扬弃了帕森斯的观点。 (3)赖尔的“心的概念”。赖尔认为,心里意识可以借助实际或可能的行为加以分析,认识行动即可认识精神。格尔茨承袭赖尔的思想,提出了精神之外在的理论,这一理论是他解释人类学的本体论基础。该理论否认精神是单纯的内在活动,认为精神活动在根本上是社会性和公开可见的,精神作为心理实践只能是从属的和第二位的。因此,人类学者认识某一文化的种种外显行动,就是认识了该文化的心。 三、格尔茨的文化解释理论 (一)民族志的性质 (1)移情。在从当事人的观点中,格尔茨对移情提出了新的解释。他认为移情并非要把人类学家变为当事人,而且前者也不可能变为后者。他认为,人类学者对异文化和当事人观点的了解有经验接近和经验远离的程度差异。前者指用当事人的概念语言来贴切地描述出当事人的文化建构;后者指用学术语言或我们自己的概念语言来描述所研究的文化。对当事人文化的全面描述关键是经验接近与经验远离的并置。 (2)深描。在《深描——迈向文化解释学的理论》中,他指出,民族志有两种类型,一种是深描,一种是浅描。深描建构文化层次,使人类学民族志成为一种具有厚度的记叙。深描的精髓特别关注行动与文化之间的关系,由此来解释行动的意义。在格尔茨看来,文化是当地人背后由人类学家阅读的文本,它是一个象征体系,通过它我们可以揭示文化要素之间的内在关系。而行为必须正确对待,因为文化形态通过社会行为得以实现。人的行为是具体的象征性行为、是文本的符号,人类通过象征符号来累积经验、进行沟通、代代相传。人类学家要寻找的是象征行为的意义,因为由象征行为传递的意义进而有机形成的体系就是文化。 (3)方法。文化系统的意义是通过人与人互动过程建构起来的,行动与行动之间的结合、交流、互动形成了一段段对话。因此,对某一行动、文化现象的了解,必须将其放在原来的脉络中解读,采用对话的形式,努力追随当地人的行为,使之行为成为可以解释的文本。 (4)特点。格尔茨认为民族志性质有三个特点:首先,它是进行解释的记叙;其次是所解释的对象社会性对话是过程;第三,解释是那种对话尚未消失之前试图将所说的内容保留下来,使其成为可阅读的文本;第四,它是微观的研究。 (二)文化与社会 格尔茨指出,对文化与社会两者的关系始终存在一个误区,就是未能把两者置于同等的地位。在格尔茨看来,意义的文化结构与社会互动模式的不协调,在于未能意识到文化与社会不是简单地前者反映后者,而是各自独立又相互依存的系统。他指出,区别文化体系与社会体系的有效方式,是将前者视为社会互动赖以发生的有序的意义体系和象征体系,而将后者视为社会互动模式本身。文化是意义的结构,人类用他们的经验指导他们的行为;社会结构则是行为所采取的方式,是实际存在的社会关系网络。因而文化结构和社会结构是从相同现象中的到的不同抽象,前者按照行动者的意义来考虑社会行为,后者按照对社会系统的功能来考虑社会行为。 格尔茨关于文化系统与社会系统是相互独立部分的思想,是对帕森斯社会、文化、人格相互整合观点的批评与发展。在对印度尼西亚经济发展的考察中,他不沿袭经济学家从经济角度研究经济发展问题的老套路,而是从文化的立场去找出印度尼西亚经济发展的特点。在《农业的内卷》中,他借鉴了戈登威泽的内卷概念。该概念指出,当某种文化发展到定型的最终形态后,它趋于稳定无法进行创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对这种形式进行一些属于修饰性的细加工、复杂化,这种不断修补、细加工,并更加矫饰化的过程叫做内卷化。格尔茨认为,印尼在世界经济体系的影响下出现人口增长,但人们没有离开自己的土地,使土地以惊人的弹性承载人口的增加,这是传统文化中亲属观念、家庭互助观念以及守土价值观等的影响所致。而这种事实造成了劳动力投入的增加,边际报酬的递减的农业经济发展成果,格尔茨称之为农业的内卷化。格尔茨的理论后来引起了实体经济学的极大兴趣。这一理论的贡献在于,对于任何一个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的研究,必须关注其文化背景,简单地从发达国家中总结出来的经济学理论套在发展程度、文化背景不同的国家头上,不会得出有说服力的结论。 (三)宗教文化观 在《作为一种文化系统的宗教》中,格尔茨表达了对宗教人类学研究的不满。他认为应当扩大视野将宗教看成是一种给人类生活带来意义的文化系统。宗教象征在一种具体的生活方式与一种特殊的形而上学之间形成了基本的一致,因而形成了一种民族的精神特质——他们的审美方式、风气、精神品质、宇宙观。任何宗教都是通过象征符号的形式,肯定了现实是什么、现实意义何在以及我们如何通过在现实中行动的观念。文化系统作为象征的体系,是一种模式,它提供意义,这一点在宗教象征中也看的清楚。在《爪哇宗教》一书中,他认为尽管宗教确实可以表达普通的价值观念并且具有整合作用,但它也是政治冲突和争论赖以发生和进行的工具。格尔茨更有价值的看法是对爪哇宗教现代化的探讨。格尔茨关心的是传统宗教向理性宗教转变的主要原因。他认为社会秩序基础的变化只是激发宗教理性化的力量,但理性化的产生不能归因于前者。而应当重视宗教自身的发展。他强调从传统宗教发展到理性宗教,只是形式而非内容的变化,是神从现世进入另一个超自然世界的转移过程。 (四)象征分析或戏剧类比 他将文化比做某种生命情感的表现形式,具有戏剧的、舞台的、文学的象征意义。在这方面,他对巴厘人斗鸡的分析是最有代表性的研究。在《深度游戏:关于巴厘岛斗鸡的描述》一文中,他利用边沁的深层游戏概念,指出有两种赌博游戏,一种是深层游戏,特点是钱的输赢不是重要的,名望、荣誉、尊严、地位的象征性得失才是最重要的;另一种是浅层的游戏,它注重钱的输赢。他指出,巴厘人斗鸡是深层游戏。对巴厘人来说,斗鸡是他们生命意义的体现,对意义的获得比经济代价的补偿更为重要。实质上,斗鸡展现的是地位关系的舞台剧。格尔茨对巴厘人斗鸡这一深层游戏意义的文化解释有如下几个方面:(1)斗鸡不是为了在赌博中获得金钱,而是为了获得某种象征地位的意义,需要将斗鸡这个行为与巴厘文化广阔的世界联系起来;(2)斗鸡的功能并不是像功能学派所言,是为了强化社会生活的某种结构或规则,而只是展示社会,解释社会生活的意义。声望是该社会的核心驱动力,它们也是斗鸡的核心驱动力,斗鸡是一种地位关系的戏剧化过程;(3)斗鸡揭示了巴厘岛平时社会生活中被掩盖起来的部分,使人们看到了一个通常看不到的巴厘岛人的现实,它揭示了平日生活被掩藏的维度,表明妒嫉与沉静、羡慕与优雅、残忍与妩媚都是巴厘人性格中的一部分;(4)一个民族的文化是诸多文本的综合体,斗鸡不过是集合体中的文本之一,还可以通过仪式、大型祭典等表现出巴里人的人性侧面。格尔茨认为,一个民族的文化是一种文本的集合体,人类学家的任务就是在这些文本的拥有者中去解读他们,开辟一种分析的可能性;(5)解释人类学民族志研究方法的开放性特点。在近距离的研读中熟练操作,阅读一种文化形式的任一剧目,并在任何一个其他地方结束阅读,环绕在单一、多少被限定的形式中,或者在不同的形式之间移动,寻求更广泛的联系或得到对比。无论在哪个层次操作,无论他们多门错综复杂,指导原则是同样的,社会如同生活,包含了其自身的解释,一个人只需学习如何接近他们。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028f45116edb6f1aff001fc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