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味文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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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在衡不怕鬼

陈在衡先生,和气有幽默,年六十余。暮行郊野间,见二人笼灯(提着灯笼)前行,就火吸烟,久而不热(点燃)。其一人问曰:君过首七(旧称人死后的第一个七天〕未耶?〞陈讶其语,漫曰:〞未也。〞其人曰:宜哉,阳气未尽故阴火不燃。〞陈悟为鬼。佯曰:世言人畏鬼,信乎?〞鬼曰:非也,鬼实畏人。〞陈曰:人何足(值得)畏?〞曰:畏啐(吹气)陈即长吸而啐之。二鬼退至三步外,张目怒陈曰:汝非鬼耶?〞陈笑曰:实不汝欺,吾乃与鬼相近之人耳!〞再啐之,各缩其半;三啐之而灭。 (达自《金壶七墨》)

两匠迁居

一人极好静,而所居介于铜铁两匠之间,朝夕聒耳,甚苦之,常曰:“此两家假设有迁居之日,我宁可做东款谢。〞一日,二匠并至曰:“我等欲迁矣,足下素许东道,特来叩领。其人大喜,遽盛款之,席间问之曰:“汝两家迁徒哪里?〞答曰:“他搬我屋里,我搬他屋里。〞

性刚

有父子俱性刚不肯让人者。一日,父留客饭,遣子入城市肉,子取肉回,将出城门,值一人对面而来,各不相让,遂挺立良久。父寻至见之,谓子曰:“汝姑持肉回陪客饭,待我与他对立在此。〞

善说谎

武陵一市井年少,善说谎。偶于市中遇一老者,老者说之曰:“人道你善谎,可向我说一个?〞年少曰:“才闻众人放干了东湖,都去拿团鱼〔甲鱼〕,小人也要去拿,顾不得闲说。〞老者信之,径往东湖,湖水渺然,乃知此言即谎。

吾悟:一者,即知其人善谎,岂可信其言乎?二者,东湖浩渺,焉能放干?善说谎者在善信者广也。善信者必为贪小利者。

当止不止 清纪昀

有樵者,山行遇虎,避入石穴中,虎亦随入。穴故嵌空而缭曲,辗转内避,渐不容虎,而虎必欲搏樵者,努力强入。樵者窘迫,见旁一小窦,仅足容身,遂蛇行而入。不意曲折数步,忽睹天光,竟反出穴外。乃力运数石,窒虎退路,两穴并聚柴以焚之,虎被熏灼,吼震岩谷,不食顷,死矣。此事亦足为止不止之戒也。

注释:①樵:打柴。②故:通固〞,本来。③嵌空:深陷的样子。④缭曲:曲折缭绕。⑤窘迫:处境困迫。⑥窦:孔穴。⑦蛇行:像蛇一样爬行。⑧曲折:曲折延伸的样子。⑨灼:炙、烧。⑩不食顷:不到一顿饭工夫。

孔文

孔文举年十岁,随父到洛。时李元礼有盛名,为司隶校尉。诣门者,皆俊才清称及中表亲戚乃通。文举至门,谓吏曰:我是李府君亲。〞既通,前坐。元礼问曰:君与仆有何亲〞对曰:昔先君仲尼与君先人伯阳有师资之尊,是仆与君奕世为通好也。〞元礼及宾客莫不奇之。太中大夫陈韪后至,人以其语语之,韪曰: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文举曰:想君小时必当了了。〞韪大踧踖。

译文:孔融十岁的时候,随父亲到X。当时李元礼名气很大,做司隶校尉。到他家去的人,都是那些才智出众的人、有清高称赞的人以及自己的亲戚才被通报。孔融到了他家门前,对下边的人说:我是李府君的亲戚。〞已经通报上去,一起坐下来。李元礼问:您和我有什么亲戚关系〞孔融答复说:过去我的祖先仲尼曾经拜您的祖先伯阳为师,所以我和您是世世代代友好往来亲戚关系。〞李元礼和他的那些宾客没有不对他的话感到惊异的。太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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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陈韪后来才到,别人就把孔融说的话告诉给他听,陈韪说:小的时候很聪慧,长大了未必很有才华。〞孔融听后说:我猜测您小的时候肯定很聪慧吧。〞陈韪听了感到非常不安

宋有澄子者

宋有澄子者,亡缁衣,求之途。见妇人衣缁衣,授而弗舍,欲取其衣,曰今者我亡缁衣〞 妇人曰公虽亡缁衣,此实吾所自为也〞澄子曰子不如速与我衣。昔我所亡者纺缁也,今子之禅缁也。以禅缁当纺缁,子岂不得哉?〞 [译文]宋国有一个叫澄子的人,〔他〕丧失了一件黑色的衣服,〔他〕在路途中寻觅。〔他〕见有一妇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就拉住而不放开它,要取她的衣服。〔他〕说:现在我丧失了黑色的衣服。〞那妇人说:您即使丧失了黑色的衣服,可是这件衣服实在是我自己的啊。澄子说:你不如快点给我衣服,过去我所丧失的,是纺缁;现在你的衣服,〔只是〕单衣。拿单衣抵挡纺缁,难道你还没有占廉价吗?〞纺缁:一种有里的夹衣。 [注]襌:单衣,没有里子的衣服。

攘其邻之鸡者

今有人日攘其邻之鸡者,或告之曰:是非君子之道也。〞曰:请损之,月攘一鸡,以待来年,然后已。〞如知其非义,斯速已矣,何待来年?[《孟子-滕文公下》]

管仲曰:〞吾尝为鲍叔谋事而更穷困,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时有利不利也。吾尝三仕而见逐于君,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不遭时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鲍 叔既进管仲,以身下之。天下不多管仲之贤而多鲍叔能知人也。

永之氓咸善游。一日,水暴甚,有五.六氓乘水船绝湘水,中济,船破,一氓尽力而不能平常,其侣曰:“汝善游最也,今后何为?〞曰:吾腰千钱重,是以后。〞曰:何不去之?〞不应,摇其首,有顷,益怠;已济者,立岸上呼且号曰:汝遇之甚!蔽之甚!且死,何以货为?〞又摇其首,遂溺死。

邑西民某,盗邻鸭烹之。至夜,觉肤痒;天明视之,鸭毛茸生,触之则痛,大惧,无术可医。夜梦一人告之曰:汝病乃天罚,须得失者骂,毛乃可落。〞而邻翁素雅量,生平失物,未尝征于声色。某诡告翁曰:鸭乃某甲所盗,彼甚畏骂焉。骂之亦可儆将来。〞翁笑曰:谁有闲气骂恶人!〞卒不骂。某亦窘,因实告邻翁。翁乃骂,其病良已。

异史氏曰:甚矣,攘者之可惧也:一攘而鸭毛生!甚矣,骂者之宜戒也:一骂而盗罪减!然为善有术,彼邻翁者,是以骂行其术者也。〞

上尝沉着与信言诸将能不,各有差。上问曰:如我,能将几何?〞信曰:陛下不过能将十万。〞上曰:于君何如?〞曰:臣多多益善耳。〞上笑曰:多多益善,何为为我禽?〞信曰:陛下不能将兵,而善将将,此信之所以为陛下禽也。且陛下所谓天授,非人力也。〔选自《史记·淮阴侯列传》〕

译文:刘邦曾经随便和韩信商量各位将领的才能,〔认为〕他们各有高低。刘邦问道:像我自己,能带多少士兵?〞韩信说:陛下不过能带十万人。〞刘邦说:那对你来说呢?〞韩信答复:像我,越多越好。〞刘邦笑道:统帅士兵的越多越好,那〔你〕为什么被我捉住?〞韩信说:陛下不特长带兵,但特长统领将领,这就是韩信我被陛下捉住的原因了。而且陛下的能力是天生的,不是人们努力所能到达的。〞

秦昭王……囚孟嘗君,謀欲殺之。孟嘗君使人抵昭王幸姬求解。幸姬曰:妾願得君狐白裘。〞此時孟嘗君有一狐白裘,直千金,天下無雙,入秦獻之昭王,更無他裘。孟嘗君患之,遍問客,莫能對。最下坐有能爲狗盜者,曰:臣能得狐白裘。〞乃夜爲狗,以入秦宮臧中,取所獻狐白裘至,以獻秦王幸姬。幸姬爲言昭王,昭王釋孟嘗君。孟嘗君得出,即馳去,更封傳,變名姓以出關。夜半至函谷關。秦昭王後悔出孟嘗君,求之已去,即使人馳傳逐之。孟嘗君至關,關法雞鳴而出客,孟嘗君恐追至。客之居下坐者有能爲雞鳴,而雞齊鳴,遂發傳出。出如食頃,秦追果至關,已後孟嘗君出,乃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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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晋明帝数岁,坐元帝膝上①。有人从长安来,元帝问洛下消息,潸

然流涕。明帝问何以致泣,具以东渡意告之②。因问明帝:“汝意谓长安何如日远?〞答曰:“日远。不闻人从日边来,竟然可知。〞元帝异之。明日,集群臣宴会,告以此意,更重问之。乃答曰:“日近。〞元帝失色,曰:“尔何故异昨日之言邪?〞答曰:“举目见日,不见长安。〞

【注释】①“晋明帝〞句:按:晋元帝司马睿原为安东将军,镇守建康。后来京都X守,怀帝逃到平阳,不久,长安也失守。晋愍帝死后,司马睿才即帝位。其长子司马绍后继位为明帝。

②“具以〞句:按:晋元帝为琅邪王时,住在X。他的好友王导知天下将要大乱,就劝他回到自己的封国,后来又劝他镇守建康,意欲经营一个复兴帝室的基地。这就是所谓东渡意。

【译文】晋明帝才几岁的时候,一次,坐在元帝膝上。当时有人从长安来,元帝问起X的情况,不觉难过泪流。明帝问父亲什么事引得他哭泣,元帝就把过江来的意图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于是问明帝:“你看长安和太阳相比,哪个远?〞明帝答复说:“太阳远。没听说过有人从太阳那边来,显然可知。〞元帝对他的答复感到惊异。第二天,召集群臣宴饮,就把明帝这个意思告诉大家,并且再重问他一遍,不料明帝却答复说:“太阳近。〞元帝惊愕失色,问他:“你为什么和昨天说的不一样呢?〞明帝答复说:“现在抬起头就能看见太阳,可是看不见长安。〞

千金市骨

古之君人,有以千金求千里马者,三年不能得。涓人言于君曰: “请求之。〞君遣之。三月得千里马,马已死,买其首五百金,反以报君。君大怒曰:“所求者生马,安事死马而捐五百金?〞涓人对曰:死马且直五百金,况生马乎?天下必以为王为能市马,马今至矣!

于是不满期年,千里马至者三。〔《战国策》〕

济阴之贾人,渡河而亡其舟,栖于浮苴之上,号焉。有渔者以舟往救之,未至,贾人急号曰:"我济阴之巨室也,能救我,予尔百金!"渔者载而升诸陆,则予十金。渔者曰:"许百金,而今予十金,无乃不可乎!"贾人勃然作色曰:"假设,渔者也,一日能获几何?而骤得十金,犹为缺乏乎?"渔者黯然而退。他日,贾人浮X而下,舟薄于石又覆,而渔者在焉。人曰:"盍救诸?"渔者曰:"是许金不酬也。"立而观之,遂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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