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文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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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文翻译

(一):《许孜传》

[] 许孜,字季义,东阳吴宁人也。孝友恭让,敏而好学。年二十,师事豫章太守会稽孔冲,受《诗》《书》《礼》《易》及《孝经》《论语》。学竟,还乡里。冲在郡丧亡,孜闻问尽哀,负担奔赴,送丧还会稽,蔬食执役,制服三年。俄而二亲没,柴毁骨立,杖而能起,建墓于县之东山,躬自负土,不受乡人之助。或愍孜羸惫,苦求来助,孜昼助不逆,夜便除之。每一悲号,鸟兽翔集。孜以方营大功,乃弃其妻,镇宿墓所,列植松柏亘五六里。时有鹿犯其松栽,改悲叹曰:“鹿独不念我乎!”明日,忽见鹿为猛兽所杀,置于所犯栽下。孜怅惋不已,乃为作冢,埋于隧侧。猛兽即于孜前自扑而死,孜益叹息,又取埋之。自后树木滋茂,而无犯者。积二十余年孜乃更娶妻,立宅墓次,烝烝朝夕,奉亡如存,鹰雉栖其梁,檐鹿与猛兽扰其庭圃,交颈同游,不相搏噬。元康中,郡察孝廉,不起,巾褐终身。年八十余,卒于家。邑人号其居为孝顺里。

咸康中,太守张虞上疏曰:“臣闻圣贤明训存乎举善,褒贬所兴,不远千载。谨案所领吴宁县物故人许孜,至性孝友,立节清峻,与物恭让,言行不贰。当其奉师,则在三之义尽;及其丧亲,实古今之所难。咸称殊类致感,猛兽弭害。虽臣不及见,然备闻斯语,窃谓蔡顺、董黯无以过之。孜没积年,其子尚在,性行纯悫,今亦家于墓侧。臣以为孜之履操,世所希逮,宜标其令迹,甄其后嗣,以酬既往,以奖方来。《阳秋传》曰:‘善善及其子孙’。臣不达大体,请台量议。疏奏,诏旌表门闾。蠲复子孙。其子生亦有孝行。图孜像于堂,朝夕拜焉。

译文:

许孜,字是季义,籍贯是东阳吴宁。孝顺友爱恭敬礼让,聪明又爱学习。二十岁的时候,拜豫章太守(官名)会稽人孔冲为师,向他学习《诗》《书》《礼》《易》及《孝经》《论语》这些书。学完后就回家(指小镇或乡下的家里)了。孔冲在郡里去世,许孜听说后非常悲哀,前去吊唁,并奔丧到了孔冲的家乡会稽,三年期间吃素、守墓服孝。不久后父母去世,许孜骨瘦如柴,只能靠扶着拐杖站起,把墓地营建在县的东山,亲自背土,不受别人的帮助。有人可怜他病弱劳累,苦求他接受帮助,许孜白天不好阻止,到了夜里,就把别人帮他做的部分去除。他的悲号,常吸引了大量的鸟兽。许孜因为在服丧,就休了妻子,整天就住在坟墓旁边,并在墓边种了五、六里的松柏。有只鹿破坏了他种的松树,许孜悲叹说:“这鹿为何不体谅我啊!”第二天,忽然看见鹿被猛兽杀死,放置在它所破坏的那棵树下。许孜怅然惋惜不已,为鹿作了坟,把它埋在路边。没想到杀鹿的猛兽就在许孜面前自杀了,许孜更加叹息,又把猛兽埋了。后来树木茂密,不再被破坏。二十多年后,许孜才另娶妻子,把家安在墓旁,早晚向父母请安,照顾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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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父母就像他们还活着一样。鹰和野鸡栖息在他家房梁屋檐上,鹿和猛兽在他院子里,挨挨蹭蹭的一起走,都不互相攻击撕咬。元康年间,郡里访查孝廉,许孜没参加,一辈子就当平民。八十多岁,在家里去世。同乡的人都管他家叫“孝顺里”。

咸康年间,太守张虞上疏说:“我听说圣贤让人民明白教化的方式是推举好人,夸赞或贬低一个人,道理才能源远流长。我谨慎的调查了我属地的吴宁县已经去世的许孜,他节操清明坚定,从不争斗,言行一致。当他侍奉师父的时候,尽了义;到他父母去世,(他的所作所为)真是过去和现在的人都少有达到的。大家都说动物都被感化,猛兽不作恶。虽然我没亲眼看见,但听到很多这些话,我认为蔡顺、董黯都不如他。许孜已经去世很久,但他儿子还在,性情行为纯良诚实,现在也把家安在墓边。我认为许孜体现的节操,世间少有,应该标榜他让他的事迹流传,录用他的后代,这样能酬劳过去的行为,鼓励将来的善行。《阳秋传》说:‘表扬善行要惠及他的子孙’。我不识大体(谦辞)请您思考商议。皇上下诏书表扬了许孜全家,免除了他子孙的赋税和劳役。许孜的儿子也很孝顺。画了许孜的画像挂在堂上,朝夕参拜。



(二):《张中丞传后叙》

张中丞传后叙

韩愈

(许)远虽材若不及(张)巡者,开门纳巡,位本在巡上。授之柄而处其下,无所疑忌,竟与巡俱守死,成功名,城陷而虏,与巡死先后异耳。两家子弟材智下,不能通知二父志,以为巡死而远就虏,疑畏死而辞服于贼。远诚畏死,何苦守尺寸之地,食其所爱之肉,以与贼抗而不降乎?当其围守时,外无蚍蜉蚁子之援,所欲忠者,国与主耳。而贼语以国亡主灭,远见救援不至,而贼来益众,必以其言为信。外无待而犹死守,人相食且尽,虽愚人亦能数日而知死所矣。远之不畏死亦明矣!乌有城坏其徒俱死,独蒙愧耻求活?虽至愚者不忍为,呜呼!而谓远之贤而为之邪?

说者又谓远与巡分城而守,城之陷,自远所分始。以此诟远,此又与儿童之见无异。人之将死,其藏腑必有先受其病者;引绳而绝之,其绝必有处。观者见其然,从而尤之,其亦不达于理矣!小人之好议论,不乐成人之美,如是哉!如巡、远之所成就,如此卓卓,犹不得免,其他则又何说!

当二公之初守也,宁能知人之卒不救,弃城而逆遁?苟此不能守,虽避之他处何益?及其无救而且穷也,将其创残饿嬴之余,虽欲去,必不达。二公之贤,其讲之精矣!守一城,捍天下,以千百就尽之卒,战百万日滋之师,蔽遮江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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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遏其势,天下之不亡,其谁之功也!当是时,弃城而图存者,不可一二数;擅强兵坐而观者,相环也。不追议此,而责二公以死守,亦见其自比于逆乱,设淫辞而助之攻也。 (有删节)

【注】张中丞,即张巡。安史乱起,张巡在雍丘一带起兵抗击,后与许远同守睢阳,肃宗至德二载(757)城破被俘,与部将三十六人同时殉难。平乱以后,朝廷小人竭力散布张许降贼有罪的流言,为割据势力张目。韩愈感愤于此,遂继李翰撰《张巡传》之后,写了这篇后叙。 【参考译文】

许远虽然才能似乎比不上张巡,打开城门迎接张巡,地位本在张巡之上。把指挥权交给张巡,甘居于其下,毫无猜疑妒忌,最终和张巡一起守城而死,成就了功名,城破后被俘,不过和张巡死的时间有先后的不同罢了。张、许两家的子弟才智低下,不能了解其父辈的志向,认为张巡战死而许远被俘,怀疑许远是怕死而投降了叛军。如果许远真的怕死,何苦守住这尺寸大小的地盘,以他所爱之人的肉充饥,来和叛军对垒而不投降呢?当他在包围中守城时,外面没有一点哪怕极为微弱的援助,所要效忠的,就是国家和皇上。而叛军会拿国家和皇上已被消灭的情况告诉他,许远见救兵不来,而叛军越来越多,一定会相信他们的话。外面毫无希望却仍然死守,军民相食,人越来越少,即使是傻瓜也会计算日期而知道自己的死所了。许远不怕死也可以清楚了!哪有城破而自己的部下都已战死,他却偏偏蒙受耻辱苟且偷生?即使再笨的人也不愿这样做,唉!难道说像许远如此贤明的人会这样做吗?

议论的人又认为许远和张巡分守城门,城陷落是从许远分守的西南方开始的。拿这个理由来诽谤许远,这又和小孩的见识没有两样。人将要死的时候,他的内脏必定有一个先受到侵害的地方;扯紧绳子,把它拉断,绳断必定有一个先裂的地方。有人看到这种情况,就来责怪这个先受侵害和先裂的地步,他也太不通达事理了!小人喜欢议论,不愿成人之美,竟到了这样的地方!像张巡、许远所造成的功业,如此杰出,尚且躲不掉小人的诽谤,其他人还有什么可说呢! 当张、许二位刚守城的时候,哪能知道别人终不相救,从而预先弃城逃走呢?如果睢阳城守不住,即使逃到其他地方又有什么用处?等到没有救兵而且走投无路的时候,率领着那些受伤残废、饥饿瘦弱的残兵,即使想逃走,也一定无法到达要去的地方。张、许二位的功绩,他们已经考虑得很周到了!守住孤城,捍卫天下,仅凭千百个濒临灭亡的士兵,来对付近百万天天增加的敌军,保护着江淮地区,挡住了叛军的攻势,天下能够不亡,这是谁的功劳啊!在那个时候,丢掉城池而只想保全性命的人,不在少数;拥有强兵却安坐观望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不追究讨论这些,却拿死守睢阳来责备张、许二位,也可见这些人把自己放在与逆乱者同类的地位,捏造谎言来帮他们一起攻击有功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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