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上班路过菜场,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循着花香,我看到了如云的栀子,躺在竹篮里。或许它们正在安静地等待着爱它的花痴们。啊,六月,原来是栀子花开放的季节。十几年前,我的母校固始师范教学楼门前的花圃里栽满了一种单层花瓣的小栀子。教我们劳技课的老师告诉我,它是一种药材,花开过后,采其果实,可以入药。对了,就是这悠悠的花香,我怎么能忘记呢? 还有,花圃的边缘有一藤葡萄架,架下是安静的读书长廊。很适合文气的孩子架下读书,清晨、午后或是傍晚。或屏气凝神静静地赏读,或手捧书卷,花间漫步,也有背靠背的好友促膝与文字静坐,分不清哪是花香与书香的。这是上世纪90年代末一所中等师范院校的校园一角,它像一幅永不褪色的画深深地印在我的记忆里。 日子就像是和风细雨,不经意间从指间溜走。遗憾的是当年的我没有好好读书。一不小心,这悠悠的花香,竟使我忽如梦中醒来,心惊地发现:曾经因为年轻,挥霍着现时才觉得珍贵的青春。如今,我还拥有多少看似美好的青春岁月可供我肆意挥霍?六月,毕业的季节,只可惜了当时的我读的书是那么少。 这样想着,已经到了单位的门前。昔日充满欢声笑语的校园今天显得格外的热闹,是不是也受到了毕业季的影响?我从熙熙攘攘的学生群中穿过,来到了南教楼的院子,看到的都是玩耍的孩子。一群群的,从校园里的四面八方涌来,像汹涌的海浪,不一会功夫,便又分散在学校的各个角落里了。看到这情景,我由衷地感叹童年真是一段最天真烂漫的时光,孩子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快乐嬉戏,什么都不用想。 空中有雾霾,但却阻挡不了夏日的艳阳早已铺洒下的明晃晃的光亮,微微的风吹起已经燥热的气流,使人稍显烦躁。教学楼门前的一排大叶黄杨树,今春本来发得青翠欲滴,枝繁叶茂的,不知是由于天气闷热,还是学校的校工那把笨拙的大花钳子伤了它们的筋骨,本该被精心巧妙地修剪成球状,没想,到了夏季,零星地开着几朵小米粒似的黄花,无精打采地奓着脑袋,竟像是没有梳头的疯丫头。 就在这枝残叶稀的黄杨树下:一个留着学生头、穿着红裙子的文文静静的女孩手捧一本厚厚的大书,正旁若无人地静心阅读着,目光是那么地专注,实在令人感动。现在,校园里阶前漫步、树下读书的孩子真的是越来越少了。有的羞于大庭广众之下阅读,更多的则是从没有花前树下、廊下桥头读书的念想。一个真正爱读书的孩子是不会分时间和场合的。 一直以来喜欢读书的孩子,特别是室外醉心的阅读,更能拉近文字、自然与身心的距离。于是,我轻轻地走近这位女孩的身边,试图悄悄拍下这动人的一幕。可喜的是,我如愿地拍了下来,她竟一点没有发觉。我又低下头,偷偷地瞥了一眼她手中的书,书名是我县青年教师吴晓军的《走近清华北大》。不经意间发觉,花草的幸运是碰到了精通园艺的园丁,孩子的幸运则是遇上了点亮其智慧之光的恩师啊。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0e5739c5f78a6529657d537f.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