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语文作文素材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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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小传——汤一介]

1927年,汤一介生于天津,原籍湖北省黄梅县,1951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哲学系,是中国当代著名哲学家、国学大师、哲学史家、哲学教育家,曾任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国际儒学联合会顾问、国际道学联合会副主席。

汤一介——文化复兴“逐梦人”

一介书生

1927年,汤一介在天津出生。此时,他的父亲汤用彤正在天津南开大学担任教授。出生前,他的母亲遭遇了一次黄包车意外翻车,为了保护腹中的孩子,母亲用双手撑在地上,造成了手臂骨折。

汤一介的太祖父正谊公,一生都在湖北黄梅的乡下做教书匠,他最引以为豪的是教出了3个进士,其中一个就是汤一介的祖父汤霖。在汤一介出生前,祖父就去世了。他为汤氏家族留下事不避难,义不逃责的家训——做事情不要逃避困难,也不要逃避责任。这一点,汤一介的父亲汤用彤做到了,汤一介以其一生的经历告诉世人,他也做到了。

汤氏家族世代以读书为本,以教书办学为业,因此,汤用彤似乎是有意择取一介书生的含义而为儿子取名一介,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一生读书做学问,以传承汤氏家族的家风。

1943年,汤一介在西南联大附中读初中二年级,他有3个比较要好的同学,他们偷偷阅读了《西行漫记》之后,决定从家里偷黄金,然后去延安看一看。不料刚到贵州就被贵州警备司令部拦截而被学校领回。

汤一介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再回到联大附中。汤用彤和夫人决定送汤一介去重庆南开中学读书。目睹父亲为他奔波的疲惫身影,16岁的汤一介第一次开始心疼自己的父亲。1945年,汤一介从重庆又回到昆明,去西南联大先修班旁听。为了儿子的教育汤用彤找来了《史记》《汉书》等古典文化名著让儿子阅读,并请来了钱学熙教授为他补习英语。后来,北大为没有考取的一些学生设立了先修班,汤一介就成为了先修班的正式学生。

此时的汤一介已经变了。他不仅在先修班努力学习,而且阅读范围也更加广泛。1947的冬天,汤一介被选入北大学生自治会后不久,在年底加入了共产党的外围社团组织——月社。正是在这一年,汤一介升入北京大学哲学系。


根正苗红黑帮分子

194911月,汤一介加入中国共产党。没过多久,北京大学中文系准备成立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总支部,这样,哲学系的优秀青年汤一介就被选入了这个团总支部做组织委员。也就是在这个时期,青年汤一介认识了后来成为他妻子的乐黛云。

1952913日,汤一介与乐黛云结婚了。这一年,汤一介25岁,乐黛云21岁。结婚典礼就在小石作胡同的汤家。按照两人的策划,婚礼只准备了喜糖、花生、瓜子和茶水。晚上8点,乐黛云的同学、共青团团委会的战友们和党委的一些领导都来了,气氛热闹活跃,乐黛云还发表了结婚演说。

虽然一心革命的汤一介和乐黛云举办的是一个反传统的婚礼,但是汤用彤和夫人还是按照当年中国人的风俗,宴请了亲朋好友。为了表示革命汤一介和乐黛云没有参加。

遵照父亲的心愿,汤一介于195610月进入了北京大学哲学系中国哲学史教研室工作。在汤一介的整理和编辑下,汤用彤的《魏晋玄学论稿》终于在19576月出版。

1957年,汤一介的妻子乐黛云被打成右派。北京大学对她处理的最后结论是:戴上极右派分子帽子,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立即下乡到门头沟监督劳动。当时,乐黛云刚刚生下小儿子。此时,汤一介正被下放到京郊的大兴县搞人民公社化

在京郊门头沟大深山里的乐黛云在3天后接到了写着乐黛云同志收的信,这是汤一介写给她的第一封信,也是乐黛云来到深山接受监督改造后第一次与同志二字相连。乐黛云终于忍不住哭了。当时,只有她的丈夫称她为同志,而且敢于写在信封上公开表白光天化日之下。

从乐黛云来到门头沟,一直到1962年返回北大,差不多4年的时间里,他们坚持一个星期通信一次,几年下来彼此来往的信件积攒了满满一大包。

受当时文化大革命的影响,这个时期汤一介的学术研究学术讨论也没有离开当时的政治形势。汤一介积极参加了批判修正主义的理论队伍,他和其他三个同行起了一个共同的笔名叫司马文——就是4个马克思主义的意思,撰文批评冯友兰的道德可以继承的论点。

文革开始以后,汤一介成为了黑帮分子多次遭到北京大学校内的批斗。那时,还有很多从全国各地来北大串联的红卫兵。只要他们来到冯友兰的家,就一定会把他从家里拉出来进行批斗,同时再拉出一壁之隔的汤一介一块陪斗。批斗会的开场白照例是现在开始批判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冯友兰和黑帮分子汤一介,接着就是要他们交代反党反社会主义的罪行

文革结束后,有一次汤一介见到冯友兰,他对冯先生说:当时几乎每天都有红卫兵对您进行批斗,您却始终镇定自如,一动不动,您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您到底害怕不害怕?冯友兰听了只是微微一笑,他对汤一介说:怕是有些怕,但是当时我什么也没听见,只是在心中默念: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就是说,你们讲这


些都没有意义,我心里默念这个东西,使得我的心情能够镇定下来。说完这话,两人相视大笑。

1973年,汤一介被选入梁效写作班子(中央文革小组的御用写作班子)。后来,汤一介称这段岁月是身不由己,无心为恶

我该听谁的?我只能听我自己的

四人帮垮台后,汤一介被隔离审查,1978年被平反。

被隔离审查的汤一介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我该听谁的?而后他反思:我之所以走了一大段弯路,主要是因为我没有用自己的头脑来思考问题,而后他决定我只能听我自己的

1980年,汤一介恢复了教学资格,重新走上他离开了多年的讲台,整理出版了《郭象与魏晋玄学》一书。对于《郭象与魏晋玄学》,学者傅伟勋有一个评价,认为其经历了文革严冬后,在政治气候还乍寒乍暖、普遍的心灵滞塞、头脑僵固尚未消除、禁区犹在、壁关重重的困难情况下,汤一介首先想到的是要冲破学术上的种种教条,寻找新方法,提出新见解,走出了中国哲学研究的困境。

多年来,汤一介对当代儒学探讨最深切、收获最大和最有影响力的是普遍和谐观”“内在超越精神内圣外王之道三个问题。普遍和谐观念是汤一介在1992年前后以天人合一的理想和推崇和为贵为宗旨提出的。

在这个问题中,汤一介从自然的和谐”“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人的和谐自身内外身心的和谐四个方面,指出普遍和谐是儒家思想最宝贵的资源,也是中国文化的独特价值。而在当今科技发达、人类扩张与征服愈来愈强、自然与社会严重失衡的情况下,普遍和谐观念尤为重要。

2003年,76岁的汤一介被任命为国家《儒藏》工程的首席科学家、总编纂。此外,汤一介还分别承担编写《中国儒家经学史》《中国儒释道三教关系史》以及研究和谐社会和儒学关系”“研究儒家理论与中国现代企业家精神问题等研究课题。

80岁寿辰的时候,汤一介曾说:我真正开始做哲学哲学史的研究应该说在1980年。这时我已经53岁了,但我没有气馁,仍然希望能为中国哲学和中国文化尽一点力。但毕竟最好的年华已经过去了,要想真正成为一名有创造性的、有重大影响的哲学家已不可能。不能尔,心向往之而已。

显然,这并非他一个人的悲剧。(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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