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论余华作品中的人性与末日意识 作者:方佳玉 程双奕等 来源:《新教育时代》2014年第05期 摘 要:余华的小说离不开死亡,几乎所有的作品都有死亡事件的发生,有着极强的末日意识。本文通过对余华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不同时期的主要作品中的死亡主题解读。浅谈了其小说创作中的人性与末日意识。 关键词:余华 人性 末日意识 死亡描写 作家余华从1978年在《北京文学》上以小说《十八岁出门远行》打响后,就以其独特的个人化的叙事方式、语言风格和对个体生命生存的哲学探究,成为文坛上无法被忽略的先锋派的代表。余华的小说离不开死亡,几乎所有的作品都有死亡事件的发生,有着极强的末日意识。 在长篇小说《在细雨中呼喊》、《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和《兄弟》等,同样是一部部死亡的血书。《在细雨中呼喊》里孙光林的孤独似乎是作家的孤独,孙光林面对的死亡似乎就是作家面对的死亡。孙光林的爷爷、祖母、弟弟、苏氏兄弟、养父在丑陋的人性和残酷的现实中走向死亡,而欲望(包括本能)则是他们死亡的诱因。《活着》甚至是死亡的展览。福贵的身边的亲人的一个个死去早已使福贵明白,只要活着,只是活着便是好的。有庆、凤霞、家珍、二喜、苦根一个个相继地死去,让苦难萦绕整个人类生命的进程。个体的生命除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对福贵来说,活着只是为了迎接亲人的离去,承受亲人死亡带来的痛苦,家珍由于贫穷和疾病痛苦死去,有庆被抽干了血为救县长夫人悲惨地死去。凤霞难产而亡,而同样受苦难命运摆布的女婿在一次工伤中不幸身亡,小外甥苦根因生活的困苦,在饥饿难忍中吃豆子而胀死。 《兄弟》是一部欲望与死亡纠缠的故事。李光头的父亲由本能欲望驱使带给李光头层层的羞辱死去,宋钢以对亲情爱情的怀念绝望卧轨而亡,“文革”中人与人之间残酷的杀戮,人性之余晖的淹没,无不在诉说着现实与存在的悲哀。 余华这一系列的死亡叙述与他自我本身处理同世界的关系有关。他自己承认说:“我的叙述是比较冷漠的,即使以第一人称叙述语调也像一个旁观者,这种叙述的建立肯定与小时候的生活有关。”正是如此,我们看到余华拿着手术刀,把死亡摆在手术台上,摆在我们面前,一刀刀向我们展示死亡的全过程和全部意义——血腥与残酷。 余华在他的创作论和随笔里向我们透露他迷恋讲述死亡之主题的秘密。他说:“我小时候不怕看到死,对太平间也没有恐惧”,甚至他喜欢在炎热的夏天呆在太平间,因为那里面一尘不染,那里面阴凉。他看到一幕幕的死亡和听到黑夜中凄厉的呼喊早已使他麻木。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他自己也说:“我对死亡已经麻木,可以说比较习惯了吧”。然而麻木和习惯未尝不是恐惧的最深层反应和排斥,以及抵抗。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里有这样一个概念来表达人的精神防御机制,叫“反向形成”。余华对太平间的不恐惧,甚至迷恋(他对太平间进行诗意的描写:在我的记忆之中的太平间总是一尘不染,四周是很高的树木,里面有一扇气窗永远打开着,在夏天时,外面的树枝和树叶会从那里伸出来。)根据弗洛伊德的“反向形成”分析正是余华对死亡的恐惧。麻木或习惯是在反复的恐惧中渐渐形成的一种应付这一恐惧的心理机制。或者,我们也可以这么说,余华在他小说中大量的死亡事件和死亡叙述,不管是细腻详尽的为我们鲜血淋漓的刻画,还是漫不经心故作镇定的勾勒,他这种数不清的重复行为,其实是以麻木或习惯来代替恐惧,重复的死亡写作行为是恐惧在背后的驱使。以摆布死亡来控制死亡的恐惧心理,进而摆脱这一心理机制所产生的作用。 死亡在余华小说中的随处可见,似乎可以理解为作家不准备为人类留下任何希望,而直接把世界归于零。死亡是他们最终的结局。然而通过文本的细读,事实上并非如此。在余华的小说里,死亡与生存同样是作为生命的一个过程,只不过是这一过程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作家在小说中塑造的人物虽然时常在荒诞的现实中死去,但我们也可以看出这些人物在趋向死亡时生的苦楚和努力,作家对死亡有着主体的诠释和理性的把握,如《一九八六年》中历史老师以古代五刑自戕而死是要唤醒沉睡的人们以及揭露人性的冷漠与丑陋,他们的生并不比历史老师的死有意义,相反他们的生是对生命的浪费,对生的嘲笑。 诸如历史老师这类人物的死与生蕴含着余华对之精神探索,他们的死亡背后隐藏着生的哲学意义。 人的注定死亡是毫无疑问的,然而余华在关注死亡的同时追求着对死亡的超越,这是向死而生的超越,是余华对生与死的一种意向和姿态。人固然死了,然而在由生赴死的过程中他所承受的苦难和牺牲的勇气是有悲剧的力量。雅斯贝尔斯曾经这样论述生与死的辩证,他说:“即便是对神祗和命运的无望抗争中抵抗之死,也是超越的一种举动:它是朝向人类内在固有本质的运动,在遭逢毁灭时,他就会懂得这个本质是他与生俱来的”。 假如人在奔赴死亡时,他能够透过死亡的窗口看见死亡所拥有的力量和听到死亡对世界所发出的呐喊,能够在精神的世界里超越纯粹的物理死亡,那生与死的界限则不攻自破了, 模糊了,生与死便变得不那么绝对,生可能即是死,而死也可能永生。 参考文献 [1] 王克俭.文学创作心理学[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7. [2] 进藤?纯孝.川端康成[M].何乃英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3] 杰克?斯佩克特.艺术与精神分析[M].高建平等译.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0. [4] 雅斯贝尔斯.悲剧的超越[M].亦春译.北京:工人出版社,1988. [5] 吴义勤.余华研究资料[M].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2006. [6] 余华,李哲峰.余华访谈录[J].博览群书,1997(2). [7] 陈少华.写作之途的变迁[J].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9(4).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2268ac070408763231126edb6f1aff00bfd570f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