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两棵枣树 作者:高建斌 来源:《群文天地》2008年第09期 我一到绍兴,就去看鲁迅故居,一到上海,也是先去看鲁迅故居。现在在北京,我第一个想去的地方还是鲁迅故居。我想去看看鲁迅离京南下之前最后居住的那个地方,看看他写《野草》的地方,去找到他在《秋夜》里所提到的那两棵枣树,“在我家的后园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还有一棵也是枣树。” 面对偌大一个北京城,我不惊奇钢筋水泥齿轮的新貌,也不怀想灰瓦红墙的古迹,我的脑子里却只是装着那两棵枣树。那两棵枣树已经牢牢地栽种在我的脑子里了,从中学时代就栽下,已经生长了二十年了。它们绿叶繁茂,枝干虬劲。当然它们的树龄不会只有二十年,那是鲁迅先生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写到的树,到今天至少也要有八十多年了。是的,我必须去看看那两棵枣树。 我买了一张北京地图,我要按图索两棵枣树。我找了好久,终于在跟集成电路般繁杂的图上找到了“鲁迅博物馆”,位于阜成门内大街旁边,我想这一定就是了。于是用铅笔标了出来,叫上韩国同伴拎着地图就出了门。小时候在夏夜会遇到一种小飞虫,土名叫“瞎撞”,翅膀硬硬的发绿,此虫好像没有视力或视力低下,不比辨方向,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前撞,撞到哪儿算哪儿,如果遇到危险,也不躲避,只是一动不动地耍赖装死了事。我拎着地图出门时,就想到了这种小飞虫,现在我面对一个陌生城市的茫然与它何其相似。我心中装着两棵枣树就出了门。 很幸运,在楼下公交车站牌上查找到可达阜内大街的公交车,兴冲冲地就上去了。公交车过了一站又一站,阜内大街那么远,总是不到。车子走啊走,天气有些燥热,使我越发感到路途遥远,但是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那两棵枣树,还是很兴奋的。最后终于听售票员用含混不清的京腔吐出了“阜内大街”几个字,于是拎地图下车。 先问路,再过马路,进入一个胡同,长长的胡同两旁种了国槐,细碎的槐花飘落在地面上,显得幽深洁净,通往鲁迅先生故居的路,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我想到许多年前鲁迅先生就是走在这条胡同里的,这些老树老房子想必是见过他的。 走到胡同尽头,就看见了鲁迅故居,门面翻修整治得有些排场,一看就知是后人所为,有人穿警服把门,售票处占一座大屋,让我觉得不像鲁迅故居倒像什么军阀住的地方了,我觉得它从前肯定不是这样子的,我敢肯定它不是,它应该像我在上海看到的鲁迅一生中最后的居所的那种样子:虽处于喧嚷的市井之中,却既安静又隐蔽,看上去跟相邻的房子没有区别,没有新修的大门和显眼的售票口,更无门卫,也无金壁辉煌的大字标示,只有一个小方牌挂在老墙上表明这里是什么地方,紧挨着的隔壁邻居正在煮茶烧菜,大声吆喝小孩,过自己的日子,让人产生错觉,觉得一切都没有变,旧居主人还在,只要一走进去,就会看到鲁迅先生握着烟斗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26b32a4950e79b89680203d8ce2f0066f43364c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