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琪:打响大脑保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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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琪:打响大脑保卫战

作者:崔爽

来源:《科学之友》 2018年第4



作为中国医学科学院基础医学研究所的一名研究员,许琪几乎拿到了国内45岁以下科学能获得的所有奖励。2018112日,她又荣获了“中国青年女科学家奖”。

得知获奖时是什么心情?这个被问了太多次的问题,许琪没有直接回答。相比获奖,在她看来,最幸福的莫过于看到病人因她的努力有了治愈的可能,得奖只是锦上添花的事。

从手术台到实验室

许琪有着很漂亮的求学履历。但这个“别人家的孩子”对此却不愿多谈,“十几岁的时候可以说聪明,40岁了就别再说这些啦!”她语气一贯笑嘻嘻,态度却坚定。

如今已是医学科学家的许琪,最初志不在此。她想当大夫,还是“最苦最累、基本都是男性”的外科大夫。但大学快毕业时,目标却被搁浅。一方面是身体素质,许琪瘦瘦小小,每次上手术台都得踩凳子,她还是左撇子,和护士的配合需要更多时间。另一方面,在对体力要求很高的外科,女性想谋一个位置的阻力很大。

最终促使她下定决心的,是一段往事。“那时我在呼吸内科做实习医生,有天晚上连着死了三个患者,都是绝症。带我的老师是一位非常敬业的医生,去世的其中一个患者是他主管的病人,得的病非常罕见,教科书里除了说‘死亡率百分之百’之外,其他介绍几乎没有。但老师从没放弃过,他一下班就跑去图书馆翻资料,还借助互联网求助国外同行,但都没办法。”讲起当年的事,许琪很感慨,“不是医生没有本事,而是人类对于人体、对于医学的认识仍处在非常初级的阶段。”

她至今记得那个晚上医生办公室里的压抑,“家属在哭,我在写死亡证明。我非常难过,当时就在想难道一辈子都要面对这种充满无力感的时刻吗?”

“不能这样下去,必须去找解决它的办法”——这是许琪的答案,也是她从临床转向医学科学的开始。

这一过程并不容易。“我还记得读的第一篇基础医学论文是关于‘杜氏肌营养不良’的,一篇文章读了一周,几乎每个单词都标注了音标和中文解释。”但与生俱来的乐观坚韧让她坚持了下来。“现在想想很苦,当时不觉得,因为我知道必须学会这一身本事才能去做。”许琪说。

找到抑郁症“漏网”基因

当年转行时,许琪就想“探索并解决某些疾病根源上的问题”。20年过去,她还在这条路上走着。

和许多以基础问题为研究导向的科学家不同,许琪给自己的定位是一名“医学科学家”,她始终怀有以解决临床实际问题为导向的研究目标。最近5年,许琪和团队重点研究了癫痫中的一个特殊类别——药物难治性癫痫。“我们发现,之所以目前的药物均对其无效是因为这类患者的发病机制和其他癫痫不同。”此后,她和团队在抗癫痫类药物的研发上不断突破,不仅拓展了难治性癫痫的病理生理机制,还为颞叶癫痫等难治性癫痫的治疗提供了新思路。


此外,许琪曾做过关于抑郁症易感基因方面的研究,其成果发表在《自然》杂志上。通过全基因组测序技术,在一项关于女性复发型重性抑郁症的遗传学研究中,许琪团队发现了两个与抑郁症相关的“漏网”基因——这是世界第一次在全基因组水平上发现抑郁症基因,进一步研究将可能找出针对抑郁症基因缺陷的治疗方法。

谈到今后的研究,许琪表示仍会从临床需要出发。“下一个想要解决的是阿尔茨海默病的诊断标志物。”她希望能用科学的手段让阿尔茨海默病的诊断窗口前移5~10年,给患者和医生留出更多时间。

在和各类脑疾病周旋的同时,许琪也享受着探索未知的乐趣,“目前我在设想如何结合可穿戴设备预防疾病,甚至‘保养’大脑。这也是下一个令我兴奋的课题。”她说。

做“自我实现感”最强的事

“我5岁就想当科学家了。”许琪笑言,“5岁上一年级,识字课本上有各种职业,回家爸妈顺嘴一问想干嘛,我一想其他的职业我都知道,只有科学家不知道是干啥的,只见书上画着一个人拿着烧瓶,看着特别好玩儿,我就说我想当科学家。”

如今当了十几年科学家,她依旧乐在其中。

“我经常作为协和医学院的研究生导师代表去和新生见面,我见他们的第一句话一定是‘恭喜你们选择了最正确的道路’。人类有五个层次的需求,最高层次是自我实现,这个世界上,我想不出来有比当科学家更能实现自我的事情。”她说。

许琪常年在民间流传的“最受喜爱导师排行榜”上占得一席。关于带学生,她颇有心得。“最重要的是保护学生的好奇心,”她说,“做科研需要兴趣,要有‘我一定要把这个问题解决’的主观能动性和好奇心。”

虽然成绩亮眼,许琪还在等待更多“真正触及灵魂的时刻”。“最近几天还不停接到患者的电话,有家长问我研发的治疗癫痫的药能否用于临床,我说很不好意思,还在实验室阶段。”她的语气低了下去。

“我也很着急,希望能赶快用到病人身上。”说出这些话时,她还是20年前的夜里,那个一边写死亡证明一边立志进实验室“解决根本问题”的年轻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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