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时发如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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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你时发如雪

张同

2013年夏天,中国作协会员、湖北日报记者易建新和他的同事一行来到枝江采访,约我一同前往,实地调研枝江的湖泊,我因手头的工作丢不开,无缘与他们同行。作为枝江人,我为家乡迎来省报“千湖新记”专栏的记者而感到高兴。建新兄告诉我,素有“千湖之省”之称的湖北,开始了新一轮的“千湖”梳理与保护,这是一种注重生态发展的复兴之象,令人欣喜。我对建新兄说:“你们来枝江,是来对了,宜昌境内的湖泊,就数枝江最多。在公布的湖北省第一批湖泊保护名录中,宜昌有6个湖泊,陶家湖、东湖、太平湖、刘家湖、杨家垱湖和五柳湖。全是我们枝江的。您可要把我们枝江的湖写好啊!”建新兄笑而不语。 我虽然在口头上如数家珍,只不过看过报道,记住了这些湖泊的名字而已,至于陶家湖、东湖等长什么样儿,湖面有多大,湖水清不清一概不知。我曾去游览过山东与苏北交界的微山湖和我们湖北的洪湖,一个是因为《铁道游击队》名传天下,一个是因为《洪湖赤卫队》而名冠全球。这两个因文学而美的湖在我心中亦如歌曲《太湖美》唱太湖那样,美就美在那一湖的水,水上有白帆,水下有红菱,水边芦苇青,水底鱼虾肥。枝江是鱼米之乡,我们枝江的湖泊,虽没有微山湖和洪湖的名气大,也应不会逊色多少,我期待着陶家湖、刘家湖、东湖等在建新兄生花的妙笔中,有如美少女一样的新姿,出现在众读者的视野。 一个星期之后,我从《湖北日报》上看到的却是枝江哭泣的东湖。“千湖新记”专栏用一个整版报道了枝江的湖泊现状《天光何时映湖水——行走于枝江东湖》透过报道,我看到的不是我想象中美丽的湖泊,而是被芡实全覆盖的湖泊,是对“湖水不见天日,谁在从中渔利”的忧思,有对“蚊蝇成群乱飞,家家关门防咬”的无奈,更有对“政府强力图治,重返人间有望”的期待。读着这“温柔一刀”我不得不佩服建新兄用心良苦,他在用另一种方式呼唤还原湖泊原貌的回归。以其说是湖泊在哭泣,不如说是作家的情怀在哭泣。所幸的是,“记者一行离开枝江的当日,欣闻枝江市委市政府召开专题办公会议,督办做好东湖、家湖(西湖)片区国家湿地公园的申报规划工作。其中有一条最为引人关注:收回东湖、刘家湖承包经营权。我们有理由相信,几年之后,枝江东湖一定会涅槃重生,以美丽的面貌‘重返’人间,为湖北湖泊增添一朵迷人的奇葩!”看完报道,我想起了一首描写“春雨”的诗:“像一位失恋的少女,在原野上哭泣,她不知道泪水洒过的地方,泛起了绿色的春意”。

一年之后,一篇关于枝江湖泊的报道再次引起我的关注,那可是令人振奋的好消息,报道中说枝江将充分利用东部的东湖、刘家湖7000多亩自然水域优势,结合弥陀寺建设和金山森林公园,按照丘岗、平畈、水域三个圈层规划设计,把该区域(暂定名金湖生态风景区)建成集休闲旅游、度假观光、展会展览、宗教文化,自然景观等于一体的5A级综合旅游休闲度假区。金湖,一个以刘家湖


和东湖合并而重新命名的湖泊,瞬间便入脑入心。注重生态环保的发展,才是真正的发展福音啊。想去看看金湖的愿望便在心里悄然萌生。

丙申年暮春时节,家住宜昌的陈宏灿、吕志青、吴绪久三位良师益友来到枝江,我们一同前往正在开发之中的金湖。同行的枝江文联主席王红琴、办公室主任王运智向客人介绍金湖景区的打造情况。车过枝江县城,一路向北,再向东,匆匆平视过枝江北站,在新建的弥陀寺前停下。三年前,我陪同原枝江县老县长李国普先生、三峡日报原副社长张宣南先生一行来看过正在修建之中的弥陀寺。那时基建刚刚动工,负责弥陀寺基建的是一位从归元寺而来的中年男子。他送给我们每人一个佛珠手链。见我没有想要佛珠手链的意思,那师傅便从抽屉里找出一个佛珠手串,材质是小叶紫檀,送给我说:“戴上吧,缠在手腕上也可,挂在脖子上也可。”我感激地接过那散发着檀香的手串,双手合十,向那位师傅深鞠躬,倒不是为得到一个饰物而喜,而是感到手中拿到的,是昌明大师留下的温暖。1949年,时年32岁的昌明法师出任弥陀寺方丈,后到归元寺住持,曾任中国佛教协会咨议委员会副主席,湖北省佛教协会会长。此后我一直将这个手串缠在手腕上,视它为护佑自己的吉祥物。而今的弥陀寺,已初具规模,于2015年春节前对外开放。从前门向后,依次建有护法殿、大雄宝殿、观音殿和藏经阁。前来向我们一行介绍弥陀寺建设情况的是一个名叫彰初的法师,他也来自归元寺,东人,出生于1969年,已出家八年,他自我介绍出家前是做陶瓷的。这位彰初法师,看得出是个研究佛学学术的人,说话的神态、举止像极了三年前送我们手串的那位法师。人世间的某些类似,无法用密码来破译,我想,他们正是因为秉承了昌明大师的遗风,才会给人留下这样相同的印象吧。

从弥陀寺到金湖,驱车也就是分分钟的路程。一路桔花香气扑鼻,乡村公路是窄了些,但并不影响欣赏两旁的风景。车至金湖边上,宽阔的湖面映入眼帘。“啊,这就是金湖啊!”吴绪久老师激动不已,原来他的老家就离这湖不远。他所知道并且熟悉的东湖现在改名为金湖了。几位老师要下车看湖,那天负责代驾的我,便刹车停靠,一起下车观湖。距我们站着的岸边两米处,湖中的小鱼儿扎堆在水中欢腾。负责金湖景区项目开发的易小容介绍道:眼下正是鱼儿繁殖的季节,时有万只鱼苗涌在一起,十分壮观。这才几年功夫,这里的湖泊不仅还原了“水面宽阔、流速缓慢”的基本特性,还有了“湖水织出灌溉网,稻香果香绕湖飞”的兴旺景象。

王运智提议,要坐船到金湖上一游,亲历巡湖的感受。易小容便联系了“船 长”。我在猜测,是不是也备了小巧玲珑的乌篷船,供游客来体验一下水乡的情调。不一会儿,一条没有船篷的快艇从远处开过来,开船的是个看上去很有血性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灰色T恤,黑色牛仔裤,颇有现代江湖范儿。我们上了船,一边“巡湖”,一边听陈宏灿、吴绪久两位毕业于枝江三中的学子讲述他们当年在学校里的趣事,回忆着当年美好的一切。是啊,在湖中向东望去,看得见枝江三中美丽的背影。这所有邓颖超题词的中学,为国家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精英。


此刻,如果湖中长满了芡实,周边一片脏乱差,他们不会或者根本没有心情来忆青春往事。船速并不快,不时有身体肥硕的水鸟立在水里的木杆上,远远望去,宛若在水中央的一个标杆,静立在那里,待船儿靠近时,它便有些敬畏地转移,或者它发现猎物时,木杆的尖头便不再是它的落脚点,分秒必争地逐食去了。不时有鱼儿追赶船儿,或跃出水面,似乎在与人友好地打着招呼。陈宏灿老师与坐在对面的吕志青老师打趣道:“金湖的鱼儿很有灵性,它们知道今天在省城里工作的作家来了,以欢跳的方式朝圣!”说笑间,易小容指着北边的几棵大树,告诉我们,那里就是“呼风庙”。传说在很久以前,当地有个姓马的财主,他有个独生子,十几岁时在一次湖边游览中,光顾着看景色,不小心一脚踏空,掉到了湖里。这个孩子根本不会游泳,可他却没有沉到湖底,而是长时间浮在湖面。在被人救上岸送回家后,财主说:这是神仙保佑了我儿子。”于是,财主出钱在东湖边的山上修建了一座庙,以祭拜神仙。又因三国时关羽曾在此山乘凉呼风,所以这座庙得名“呼风庙”。传说带了神话的色彩,我们更愿意相信后来发生的事实。据说在枝江沦陷以前,除了人们常来呼风庙烧香拜神以外,还有本县和松滋等周边县的一些达官贵人,每逢夏季到此避暑。枝江沦陷时期,此庙遭日军毁坏,现仅存庙基台子。但湖区民间至今仍流传着关于“呼风庙”的故事。围绕着这一个金湖,周边可拾的宝贝可多了,有闻名遐迩弥陀寺、清真寺、三佛寺,施家坡大溪文化原始村落遗址,有青塚子、青隆包楚国贵族墓群以及呼风庙遗址,金家大山、“谦泰吉”老槽坊、刘家牌坊、烟墩包、仙女庙、晒经山等。每一处拾贝,都会获得探秘历史的厚重感。更有趣的是,湖区水域及周边地区常年栖息繁衍的野生鸟类有大白鹭、喜鹊、斑鸠等18种。只要不搞破坏性开发,一个生态的金湖正如建新兄所期待的那样涅槃重生了。

在返回县城的路上,吴绪久老师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与激动。他说二十年前去过欧洲一些国家,感受最深的是那里的环保意识,那时候站在异国的土地上,遥想自己的家乡,不知要多少年才能与人家的环保观同步。现在看来,家乡真的变了,宽阔的公路,诗画的田园,宁静的湖水,还有人们的环保观。尽管遇见这样的美时已经发如雪,毕竟遇见了,为家乡人民感到欣慰啊!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吴绪久老师欣慰的面容,想起前几年关于鄱阳湖成草原、黄河断流的报道。在水资源越来越欠缺的今天,枝江人民对金湖的保护实乃智慧选择。一湖清水,能洗涤不言对错的过去,能照见自觉当担的现在,也能激发后来人对保护子孙生存环境的责任。因为湖亦如人,湖有感应,人们爱惜它、保护它或许有限,它回报给人们的却是丰厚的无限。愿金湖成为水秀枝江的一张名片,把“让我们荡起双浆”的歌曲唱起来,把年少时的感觉找回来,让赞许的目光多起来,金湖的明天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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