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老更成的庾信曾出柜梁宗室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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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老更成的庾信曾出柜梁宗室成员?



庾信之所以有名,是因为他是南北朝文学的集大成者,诗歌界的扛鼎式人物。

他的《枯树赋》《哀江南赋》《马射赋》都是当时名篇,也是著名的宫体诗人。据说“初唐四杰”之首的王勃传诵千古之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便脱胎于庾信的《马射赋》中的名句“落花与芝盖同飞,杨柳共春旗一色”,由此便可知道庾信诗词对后世的巨大影响力。难怪唐朝诗界巨擘杜甫都对其赞不绝口,赞扬好友李白时顺便赞扬庾信“清新庾开府”,还满怀深情地说“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评价不可谓不高。



更有甚者,清代诗词大家陈维崧可谓是庾信的小粉丝,他不仅对庾信的《哀江南赋》推崇备至,认为庾信此赋可“奴仆庄骚,出入左国〞” 此话怎讲?说白一点,就是屈原、庄子只配给庾信提鞋,只有左丘明才能与之匹敌。话虽然是说满了点,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但是从一个侧面也显示了庾信在诗歌界不同凡响的实力。



总之,庾信在华夏诗歌史上作用巨大,是一个承前启后的代表性文学人物,这正如某些研究者所言:“庾信总结了六朝文学的成就,特别是他那句式整齐、音律谐和的诗歌以及用诗的语言写的抒情小赋,对唐代的律诗、乐府歌行和骈体文,都起有直接的先导作用。”尽管诗歌王国唐朝当时有人看不起他,甚至对其的宫体诗嗤之以鼻。



庾信之所以文章老更成,就因为他人生前后期遭受的重大变故,虽然庾信是以立言成名的,不过他却是实打实的王朝高官,在那种战火纷飞的年代,他先是事梁,后来因出使西魏被扣,就是文学惹的祸,再后来他还成了北周的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类同于出将入相、位极人臣。



作为一代文宗,庾信的人生经历也不算是太复杂,正如他的文学创作以四十二岁时出使西魏为界,分为两个截然分明的时期一样一目了然,而且基本上是以政治符号示人,在艳史方面似乎是乏善可陈。而唯一让人诟病的,就是《南史》中一笔带过的庾信与梁宗室成员萧韶的“断袖之欢”。萧韶小


时候可能家境不大好,庾信便常常接济他,后来自然好上了,你侬我侬出双入对的,有时候庾信接待客人,萧韶还帮忙传酒,关系非常融洽。后来萧韶做了封疆大吏,他们的关系也逐渐冷淡,形如陌路,也许这只是一种亲密朋友关系而已,远没有传说的那么污。反正正史也是打酱油式泛写,我们在此继续省略五百字。



庾信出身官宦之家,父亲本身就是梁国的高官,同时是当时的著名作家,耳濡目染的庾信当然是出落得“幼而俊迈,聪敏绝伦”,可谓是博览群书、少负文名的神童作家。这样一个“身长八尺,腰带十围”文学小鲜肉,加上老爹又是梁国太子的属官,自然成为了东宫太子的座上宾文学侍读)“父子东宫,出入禁闼,恩礼莫与比隆。既文并绮艳,故世号为徐、庾体焉。《北史·庾信本传》由于出身官宦世家,“误入官场”,辗转于南梁、西魏及北周的核心权力层(还曾出将入相),所以早年的诗便是宫体艳情和唱和为主,虽然也有一点小清新,但词藻华丽,内容轻飘,正如某些诗评家所说:“庾信只是一位有才华的文学家,却被命运放在了错误的位置上,并且必须承担这种‘错位’带来的痛苦。”大有一种“卿本佳人,奈何作贼”的遗憾,如果他专注于文学,估计成就会更大。



正是因为如此的官场与文学渊源,庾信有了一个令人十分羡慕的幸福童年和青少年时期,加上自己独特的东宫背景,能创造轻艳浮荡、词藻华丽的“宫体诗”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可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比如他早期的作品《春赋》,文人笔下的官家春游,可谓是绮丽华美、艳光四射、对仗工整,是典型的南北朝绮靡宫体文章。“三日曲水向河津,日晚河边多解神。树下流杯客,沙头渡水人。镂薄窄衫袖,穿珠帖领巾。百丈山头日欲斜,三晡未醉莫还家。池中水影悬胜镜,屋里衣香不如花。”可谓是春情毕露、美轮美奂。这种诗赋后来还有力地影响了唐朝王勃、骆宾王、刘希夷等人的作品,算是是“诗祖级”人马。



当然,虽然前期的诗词大多是奉和应景的多,不过以其扎实的文学功底,还是不乏观察细致的出彩之作,什么“荷风惊浴鸟,桥影聚行鱼。日落含山气,云归带雨余”,一点也不比王维的唐朝田园诗差,难怪唐朝的王勃还曾经模仿过他的诗。而且即使是刻意写一些《舞媚娘》之类的宫体诗,也还算是有点小清新,对爱美又善于怀春的少女的描绘,甚至于是十分活泼而有生气的,并不是一无是处。



及至侯景叛乱,南梁处于风雨飘摇的败亡时期,朝廷更迭,逃往江陵辅佐梁元帝的庾信,在奉命出使西魏进行谈判时,恰好梁国被西魏所灭。因为尚武的北朝人却一向倾慕南方文学,而作为南朝文学代表性人物的庾信,当然作为“瑰宝”被西魏截留,还给他授予了高官厚禄,后来取代西魏的北周,更加器重庾信,许给的官衔更高,直至封侯。



正因为庾信在当时的文学界声名太盛,尽管后来的南朝的陈国和北周通好,使许多羁留北朝的南方人能回归故地,回了南方,而庾信与王褒除外,就因为庾信是文坛领袖,也只能从此永别江南,有家归不得。



虽然在北朝官居高位,跻身一线显贵,而且作为文坛一代宗师,连皇帝也青眼有加,礼遇甚隆,他自己也在北朝的政坛如鱼得水、游刃有余。然而内心却是有一种排解不开的莫名痛苦,就因为那种对故土乡情的深切思念,以及身仕敌国认贼作父的愧疚和怨愤。再加上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生活在别处,思想境界也随之改变,文学创作也发生了深刻变化,不再是早期那种无病呻吟式的缺少生活激情的狭窄宫体诗,而是具有真情实感的波澜壮阔的美赋,而且生动有趣、语言精典、意蕴深


刻,篇篇堪称杰作。



作家必须要有生活,这既是庾信的不幸,也是庾信的幸运。这正如某些诗评家所言:“庾信只是一位有才华的文学家,却被命运放在了错误的位置上,并且必须承担这种‘错位’带来的痛苦。”用现代潮语来表述,那就是痛并快乐着。



正因为生活情境的巨大变化,造就了庾信那被后代诗坛巨擘盛赞的“文章老更成”,所谓纵横肆恣,健笔凌云,皆因后来其经历的人生巨变而积聚的厚重生活底蕴所至。诗人大都是生活的苦行僧,面对亡国之哀、羁旅之愁,不善于排解愁绪的庾信,于“情纠纷而繁会,意杂集以无端”的深深苦闷中,最后只能斥之于笔端,并迸发出巨大的诗词能量,从而得到最大限度的人生消解或移情,完成了人生的最后升华。



而其代表作《哀江南赋》,正是在此种历史背景和人生背景下应运而生。史曰:“信虽位望通显,常作乡关之思,乃作《哀江南赋》以致其意。”那种“日暮途远,人间何世”的感叹,也可谓是诗圣杜甫“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翻版。盖因生活深厚馈赠,让曾经艳情高张的轻浮庾信变得笔底雄健起来,成就了千古美赋,这难道不值得感恩苦难,痛并快乐着吗?《哀江南赋》集乡思、怀国、感世于一身,语言华丽,意绪苍凉,用典精美,笔意纵横,内容阔大,是一篇难得的杰作,广为后人称道,传为范本。加上一篇以物喻人、感怀流年的《枯树赋》,遂玉成了其“文章老更成”的诗坛佳话和美丽传说,“暮年诗赋动江关”是也,值得一写。



不管怎样说,庾信也算是超越了苦难,并用诗词完成了人生最终的救赎,即所谓“古人之所贵名不朽者,盖重言之尚存。



多灾多难的庾信“隋开皇元年,卒。有文集二十卷。文帝悼之,赠本官,加荆、雍二州刺史。子立嗣。”算是得到善终的高官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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