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电影《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的叙事解读 作者:宋平 来源:《视界观·下半月》2018年第06期 摘 要:茨威格小说《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以细致入微的女性心理描写和热烈纯粹的情感内涵闻名于世。上个世纪40年代,好莱坞根据这部名著改编的电影《Letter From An Unknown Woman》,译为《巫山云》。时隔五十多年,徐静蕾又重现演绎,自导自演了同名电影。这个陌生女人的故事一直打动着观众的心。文章从叙事学角度分析徐静蕾版《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探讨作者如何用丰富的叙述视角体验和表达茨威格的笔触。 关键词:叙述者;叙事层;叙事焦点;“我”者叙述视点 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少女倾注一生,默默爱着一位作家,戏剧性的是作家对这段感情全然不知,直至女孩与作家的孩子病逝,少女也即将死去,在临死前她给作家写了一封长信,倾吐自己的命运和爱情。 一、颠覆的叙事视点 所谓叙述视点,主要是从谁在看?站在什么位置上看?米特里在《影像结构概论》中写道:“我们把摄像机拍摄任何一组事物的角度称为视角。同一场面不仅可以从或近或远的地方看到,也完全可以从正面、侧面、上面或下面看到”。我们在这里所说的叙事“视点”,不只是镜头构成的一般结构或组接转换手法,更注重“焦点”作为一种人物关系的透视或一种新的视点关系所提供的叙述张力。 电影和小说中最先出场的都是男主人公。在小说文字中是这样叙述的:“他漫不经心地悉悉索索翻了一会报纸,便叫了辆车回到住所。到家后,男仆把信件递给他,他打开一封厚厚的信:‘你,和我素昧平生的你!’”……典型的第三人称叙述,全知视角。但此时的叙述者更倾向于将观众代入男主人公的世界,去了解他的内心。尤其是那些心理活动的刻画,让男主人坐上的主角的位置。小说结尾处:“他感觉到一次死亡,感觉到不朽的爱情,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他思念起那个看不见的女人,没有实体,充满激情,犹如远方的音乐”。小说的开头和结尾都设定了一个提示:观众和男主人公一起观看这个女人的故事。而徐静蕾在电影中运用了许多巧妙方式,尽量避免用男主人公的视角支配叙事过程。 男主人公从外地回来(大远景拍摄院落里仆人替他掸灰尘),进到屋内,镜头掠过他的背影,拍摄他手中翻动的信件。仆人端来生日面条,他一边吃着面展开了信件。画外音切入:“你,从来也没有认识过我的你!我的儿子昨天死了,我和死神搏斗了三天三夜,在他身边坐了足足四十个小时……”场景转换,拍摄作家背影,在沙发上抽着烟。“而我要和你谈谈,第一次把一切都告诉你,我要让你知道我整个的一生,一直都属于你,任你对我的一生一无所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知……”小说中,开头结尾都在向读者展示男主人公的内心,但在电影中,全片最后才有一个男主人公的镜头——他读完信,推开窗,一个长镜头推出去切到女孩曾经住过的地方。 从叙事角度上,男主人公从观看者变成了电影当中的被观看者,徐静蕾保留了小说的叙事框架,但用女主人公的语气去谈论她这一生,用女主人公的视角看男作家与她的每次重逢和分离,时刻强化了女主人公第一人称叙述。 二、丰富的叙事层次 叙事讲述的任何事都处于一个故事层,下面紧接着产生该叙事的叙述行为所处的故事层——热奈特。他曾把小说叙事中的叙述分为初始叙事、二度叙事等不同的层次,在这里我们也把影片划分为这样几个层次:1.故事外的各种人称或非人称叙述;2.故事内的“人称”叙事;3.画面上的“人物”叙事;4.画面上呈现出来的“人物”视点。这几个层次互相间属于一种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呈现出由外向内,由宏观到微观的变化。 并非每一部影片都全部包含这些叙事层,但它必然包含其中某层。在徐静蕾版《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则包含了四个层面上的叙事。首先影片有一个故事外的“它”者叙述人(第一个层面),他负责呈现、调整、协调影片的整体叙事角度及转换。因此《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许多情节和场面是画内故事中的人物叙述不能看到的,但作为观众却通过故事外的“它”者叙述而听到和看到。像影片开始男主人公回家直至打开信件开始这场叙事,到最后结束时,男主人公内心的变化都是女主人公看不到的;而女主人公的所有叙述,她每次出现在男主人公面前时都是陌生的,但对观众而言,她并不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因而在影片结束的时候,影片中的任何一个人物都比不上观众对女主人公和男主人公的了解之深入和全面。其次,影片主要通过画面内的人物,而且是作家和军官“多个人物”之口(第二个层面),以第一人称来“讲述”这个女人的故事。第三,影片也出现元故事事件内的人物叙述(第三个层面)来叙述她自己的故事,影片都是女人在默默讲述自己一生的爱情和命运。最后,影片还运用了元故事内人物的主观视点(第四个层面)女主人公以交际花的身份出现在作家身边,女人将作家给的小费塞给了管家,而对管家的特写表现出管家已经认出了这个女人就是当年的邻家小女孩。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的叙事者,始终以一种不动声色的“它”者叙述语调讲述着影片的整个故事:它不但负责安排各个人物出场的顺序和各个人物“叙述人”的叙述地位和“讲述”时间长短,而且悉心观察和揭示者各個“叙事者”本身的性格特征、情感态度和最终结局。 三、画外与画内的“我” 在《红高粱》中的“我”(叙述人),一开始就径直表明了身份,要给我们讲我爷爷和我奶奶的故事。《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第一句独白:“你,从来也没有认识过我的你!……而我要和你谈谈,第一次把一切都告诉你,我要让你知道我整个的一生,一直都属于你……”开始向观众讲述她自己的故事。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追述往事的“我”。画外“我”者叙述,是指主要以第一人称的“画外音”介入影片本文。因此,让彼埃尔·沙基埃称之为“仅闻其声的第一人称影片”。“我”所讲述的,只能是我所经历、所听说、所了解到的故事,或是我所体验到的、醒悟到的情感、心理与意识。《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也都是女主人现在男主人公的亲生经历,讲述的是她一生的故事,她的生命在爱情中成熟,也在爱情中凋零。 画外的“我”者叙述既然以“追述往事”为特征,其所述之事大多是“过去时态”的故事,但画外叙述者的“声音”则是用“现在时态”的语气给我们“讲述”故事,带有现场交流性质,无疑使“影像展示”增添了“故事性”。 倾诉心声的“我”。“我”既作为叙述人又是影片中的一个出场人物呈现于画面,参与到本文的事件中去的叙述方式,因而也可称为人物“我” 者叙述。当然,人物“我”者叙述同样可以采用画外音(旁白或内心独白)的方式展开。 作为一种叙述视角的功能而言,画内“我”者叙述作为一种独特的内部视角,显然比画外“我”者叙述视角带有更为强烈的主观叙述倾向。换句话说,画内的人物“我”并不直接面对观众“讲述”,他并不负责或想到如何告知我们哪些故事以及如何使观众听懂、明白所述之事的含义,《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画内的“我”者叙述只是在描述:“我”眼中的世界,并“自言自语”地吐露着内心的思想与情绪。 四、结论 概括说来,电影叙事中叙事人身份的确认,为影片叙述提供了一个总体叙事角度,不同叙述人称,确立了叙事的主题与所述之事的介入程度。徐静蕾版《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与茨威格进行了一次对话,在结构几乎完全一致的情况下,以颠覆的叙事视角、丰富的叙事层次对影片进行解读,让观众更深刻感受到,影片不只是回顾一段情爱,而包含对一种人生遭遇、两性感情的哲理性思考。 参考文献: [1] 茨威格.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M].译林出版社,1997. [2] 布·F.卡文.思想的眼睛[J].张学采译.世界电影,1990(02). [3] 华莱士·马丁.当代叙事学 [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4] 朱婧文.劳拉·穆尔维《视觉快感与叙事电影》解析[J]. 哈尔滨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4(2):141-143.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60940809edf9aef8941ea76e58fafab069dc44e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