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赣方言中南昌话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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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汉语方言俗称地方话,只通行于一定的地域,他不是独立于民族语之外的另一种语言,而只是局部地区使用的语言,因而不同地区有不同的语言与地方特色文化。为了研究作者家乡方言与地方文化的特色,本文通过对南昌地区所属的赣方言进行探析研究,包括其产生和发展过程、语音、语法、词汇等方面的分析和概括,并在对南昌话各方面的特色作出分析对比后,认为赣方言中的南昌话有其独特的文化内涵和特色,同时这种特殊的语言也反映着种种的社会现象,与南昌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 关键词:赣方言 南昌话 文化 生活 论赣方言中南昌话的特色 引言:赣方言又称江西话,是汉藏语系汉语语族的一门声调语言,为中国日常生活中主要运用的七种方言之一,主要通行于江西、湖南东部、湖北东南部、安徽西南部和福建的西部等地区,是该些地区事实上的公用语。 方言,顾名思义,在某一地区人们所使用的语言,是语音中的“活化石”,是在特殊的历史条件下形成。从方言溯流而上,能追寻到古老语言的源头和踪迹,也反映和体现了一个地域历史、人文、地理等诸多方面的因素。赣方言以南昌话为代表,基本上保留了宋、元时代中原地区的读音,但是也随着社会的发展起了很多变化,尤其是语气、平仄方面有了很大的改变。研究南昌话即可以从中了解南昌地区的文化,南昌人们的生活风俗。 正文 (一) 关于赣方言 早在五代十国的割据时期,赣语的全部本征就得以确定。隋唐之后,江西地区成为全国十道之一的“江南道”,经济社会得到快速发展,人口剧增,江西第一次大规模向外移民也是由此间拉开序幕,南昌、吉安一带的人口不断向湖南东北的湘阴、宝庆、新化等地移民。在后续的几百年间,又由赣北、赣中继续向湖南东北、湖北东南的江汉平原及鄂东山区、安徽南部的安庆、池州及巢湖平原、福建西北移民。这批次的移民将赣语同时带到上述地区,赣语今日的分布格局因此而形成。 而“赣方言”这一名称的产生却很迟。章太炎、黎锦熙、乃至1934年赵元任在给汉语分区时,都还没有说到“赣方言”。 1948年,中央研究院历史研究所《中国分省新图》(第五版)中的“语言区域图”将汉语分为11个单位,首次将“赣语”和“客家话”分立; 1955年,丁声树、李荣先生把汉语方言分为八区,“赣语区”是其中之一。 (二) 对赣方言语音、词汇、语法等方面的分析 从方言本身的特点来看,赣方言与其他南方方言与北方方言有明显区别的界限。 1、 从语音特征上说:(1)轻唇音字部分读重唇(2)知、章组字部分地区读、、与、(3)精、庄组字合流及部分地区读、(4)透、定母字部分地区读(5)梗摄字有主要元音为[]的白读音(6)全浊声母清化、平仄皆送气和(7)微母少数字普遍存在的读音(8)基本上有平上去入四声调系(大都有分化,也有未分化的)(9) 咸、山、蟹、效诸摄或多或少存在一二等区别的痕迹。由此可见,赣方言保留了大量的秦汉时代的语音特点和词汇、语法结构形式,这些也都足见赣方言的形成时间不可能太迟。 2、 从词汇特征上说:(1)称“河”为“江”;(2)称“房”为“屋”,称“屋”为“房”,恰好与北方话相反;(3)称“齿”为“牙”;(4)称“弓”为“弩”;(5)称“亮”为“光”;(6)称“脸”为“面”。 3、 从语法特征上说: 1、 表领属的结构助词都是以[]为声母(闽语有的失落); 2、 表可能、允许的意义在动词之后,如“吃得”“吃不得”; 3、 在语法结构上,南方为顺行结构,北方为逆行结构(桥本万太郎)。如:“公鸡”—“鸡公”,“母鸡”—“鸡嫲(婆)”,“你先走”—“你走先”,“再吃一碗”———“食一碗添(凑)”,“打不过他”———“打渠呒赢”等等。 4、 在双宾语句中,直接宾语在前,间接宾语在后。如“拿一本书(到)我”。 (三) 关于赣方言中的南昌话 赣方言以南昌话为代表,基本上保留了宋、元时代中原地区的读音。黎传绪说:“方言的形成主要受地理区域和人口迁徙的影响。”在先秦时代,南昌处在“吴头楚尾”,所以当时南昌的方言毫无疑问是吴方言和楚方言的融合。 一位语言文字学大师说过,“要想知道唐代人是怎样说话的,请听潮汕人说话”。我们也可以自豪地说,“要想知道宋代人是怎样说话的,请听南昌人说话”。 南昌话的最显著的特征体现在语音上,一是发音时声带要振动的10个古全浊声母,在南昌话里均不浊,而变成了送气的清音。如“铜”、“洞”、“独”、“重”等;二是南昌话词语中轻声字特别多,特别是三音节、四音节的词,后面的几个音节都读轻声。如“细芽子(小孩)”、“壁蛇子(壁虎)”、“膏化里(叫花子)”等等。 宋代朱熹有句名言:“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从现代汉语来看,很难了解“问渠”的意思。“渠”本来和“去”同音,在南昌话中,“去”说成“且”;“他(它、她)”也说成“且”。所以,朱熹说的是“问且”,就是现代汉语中的“问它”。至于“许”字,就是南昌人说的“hei(音和嘿相近)”,譬如:“hei好”(那么好)等。因此,“问渠哪得清如许”翻译成现代汉语就是:“问它为什么那么清”。 南昌历史悠久,文化积淀深厚,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南昌方言,不仅保留了大量的宋元时代的词汇,甚至还保留了商周以前的词汇。比如说,南昌有句俗语:“恰(吃)饭恰一区(读‘ou’,音同‘欧’),屙喜(屎)屙一朵(量词,指体积非常小)”。“区”在南昌话中是指很小的碗。“区”本写作“區”,说明只能装3口饭。这个意义至少存在于先秦时代,《左传》有记载:“齐(国)旧四量,豆、区、釜、钟。” (四) 南昌话与普通话的对比,以“不”为例 和普通话一样,“ 不”在南昌方言中一般构成否定,但有其特殊格式另外,在某种语言环境下,“ 不”并不构成否定,而是表示肯定。 表示一个完成状态,往往用“ 不”作形容词加以补充说明,这种“ 不”并不构成否定的意义,而是表示肯定的意义。例如“不固碗饭, 我早就吃不了”、“你锢个人冒有用,是我就跑不了”,“不”在这里并不表示否定,而是“不存在” 、“消失”的含义,相当于普通话中的“掉”。这种语义的区别只有在一定的语言环境里通过音变才能够实现,即“不了”要弱读、短音。 在带有可能补语的否定句中,如果否定的动作具有一定的指向对象时,就把宾语直置于动词之后,而把“不”结构置于句末,其格式为“主语+谓语+宾馆+不+单音节不及物动词补语”,例如“我屋里穷,做屋不起”,表示“我家里穷,做不起房子”。“不起”、“不到”、“不动”、“不完”等这种否定格式在句甲作可能补语。这种否定性的可能补语置于句末的格式是宋元以来口语形式的保留,在普通话中其格式只是保留在一些熟语里,如“放心不下”、“赔罪不起”等。普通话一般不说“做屋不起”,而是“做不起屋”,补语紧贴动词之后,而把宾语置于句末。 此外,南昌话中还有一些与“不”组成的很有特色的词语,如“不善”表示很乐观,非同小可的意思;“不作兴”指物品不合时尚或表示对人的轻蔑、看不起等等。 (五) 南昌话与南昌人们的生活 在南昌方言中,“见”表示“真的”、“好的”的意思;“万”表示“假的”、“差的”的意思,“见”和“万”是一组反义词。“见”和“万”,是南昌方言中特有的,到南昌来的外地人往往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南昌方言中的“见”和“万”,其出现时间应该是在1980年以后,并与广东有关。在广东话里,“靓”字被引申为“新鲜的”、“新上市的”,泛指“好”的意思。比如说,好听的歌,叫“靓”歌;新鲜的荔枝,叫“靓”荔枝。“趸”字的意义在粤方言里有了一些变化,由货物的整批买进而引申为“囤积货物”。囤积货物是为了“囤积居奇”、“奇货可居”,卖个好价钱。但是,囤积货物也可能成为“积压货物”,成为不得不降价处理的货物,这些积压的货物在广东话里叫作“趸货”。 改革开放之初,一些南昌人把目光转向了广东,纷纷下广东贩货(南昌人说“打货”)倒卖。由于这些人中大部分文化程度不高,他们“认字认半边,不用问先生”。于是乎,广东的“靓货”、“趸货”,变成了南昌的“见货”、“万货”。“打货”回到南昌后,他们集中在南昌市黄家巷(现已并入渊明南路)一带售卖,整天吆喝“见货”、“万货”,“见货”卖得贵,“万货”卖得便宜。平民百姓对“见货”、“万货”原本的词义难以辨别,于是以讹传讹,使之迅速成为最普及的南昌方言。 此外,还有其他一些常用的、有地方特色的南昌话,如“彭家桥”在南昌话中也有其特殊的涵义,因为彭家桥有个精神病院,所以这词一般不单出,一般说“彭家桥倒了墙跑出了嫩个杂膏化里”;“梭泡”是指说大话;“逆上”即日上的意思,古语是指白天的意思;“姐”是他的意思,文言文中出自“渠”是他的意思,演变到今天的“姐”;“且了佛”的意思是完蛋了;“拐滴”就是三轮摩托车运人的和摩的差不多;“恰得嫩作梗”意思是说给你吃了还要说,不给你吃了。 (六) 小结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百姓孕育一方语言。南昌方言是南昌人民生活的见证,它随着南昌人们的生活改变而发展,随着时代的发展更替,一些词汇不可避免地发生变化、甚至消失。外乡人了解南昌方言有助于理解南昌文化当地的内涵,更好的融入南昌人们的生活。作为南昌人,了解家乡方言有助于提升认同感和归属感,了解自己家乡的方言文化,做个真正的南昌人。 (七) 参考文献 1. 北大中文系语言学教研室.《汉语方音字汇》.语文出版社,2003 2. 罗美珍·谈谈客赣语分立方言区的问题 见《客家方言研究》暨南大学出版社1998 3.张燕娣.《南昌方言研究》.文化艺术出版社,2007 4. 刘纶鑫.客赣方言史简论[J].南昌大学学报,1999,(03) 5. 詹伯慧.《语言与方言论集》.广东人民出版社,1993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67b544c108a1284ac850436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