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 定 遵义五中2014届12班 黄中伟 暑假期间，女孩了了被爸爸妈妈带到县城舅舅家，他们随后就去了广东一个电冰箱厂打工。舅舅在省城作生意，舅妈是县医院的医生，平时家里就只有舅舅的独生子壮壮哥哥一人。 大了了两岁的壮壮见了妹妹既不兴奋，也不厌恶，也不主动跟了了搭腔，每天吃吃，玩玩，睡睡，一如既往。 有一天了了捡到了一个纸箱。里面有一群唧唧喳喳的小动物，有大有小，有的活泼，有的安静，非常可爱。了了好喜欢，把它们带回了舅舅家。了了把这群可爱的小东西送给壮壮，壮壮意外的拒绝了。了了自己留下它们，照顾它们。每天沉浸在小家伙们带给她的快乐中„„ 一天下午，壮壮拿来了一个漂亮的玻璃缸，并把它放满了水，把了了的小家伙们放了进去。了了开始以为哥哥是在帮自己照顾那些小家伙，脸上溢满了感激的笑容。但不久，了了震惊的发现，小家伙中最弱小的已经被水淹死了，大一些的也在挣扎着奄奄一息。了了急了，对壮壮说：“我的小动物要淹死了，快把它们弄出来吧！”并扬起小手去水缸中打捞。壮壮推开了了，冷冷地说：“我就是要淹死它们，我要用它们喂我的宠物。”边说边把了了捞出来的小动物又放回了玻璃缸的水里。了了傻了，呆呆着看着壮壮有条不紊地将自己心爱的小动物一个个淹死。过了好一会儿，了了意识到什么，发疯般推开了壮壮，捡起一根木棒打碎了玻璃缸，她只想救出她的小动物，里边还有一些未淹死的。壮壮愤怒了，把了了拽倒在地，拿起一根棍子狠命的打着了了。 了了平躺在地上，壮壮不紧不慢地打着妹妹的腹腔，一下一下，没有变化。了了没感觉到怎么疼，是的，她一点都不觉得疼，她只是觉得奇怪，哥哥为什么只打她的腹腔，不打别的地方呢？为什么不把她翻过来打她的后背或者打她的头呢？了了想：可能他就想让自己这么看着，他不想让自己很快的失去知觉，就想让自己在清醒的状态下看着他是如何打死自己的。了了既不反抗也不挣扎，似乎木棒不是打在自己身上，而是打在什么不相关的人身上。壮壮也看出了了不会反抗，打得毫无顾忌，打得悠然自得，似乎他不是在打人，而是在完成一项他每天必做的四则混合运算题，极其自然。 了了躺在那儿，静静地，她想起了小时候，自己的洋娃娃，她好爱那个洋娃娃。但男孩子们似乎都跟洋娃娃有仇，她经常抱着自己的洋娃娃，看着其他男孩子折磨着他们手中的洋娃娃，她会对他们说：“不喜欢给我好了，不要这样啊。”但没有一个男孩子把已经被他们弄得不成样子的洋娃娃送给她，他们只会更残酷的对待它们，她再也不敢替那些洋娃娃求情了，因为这么做只会让它们的下场更悲惨。 看着壮壮冷静的打着自己，听着木棒打在自己腹腔上的噗噗声，了了忽然觉得原来自己就是个洋娃娃。了了安静的等待着，等待壮壮累了停下手来。终于，她等到了，壮壮停了下来，他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对着天花板吐了一个烟圈。慢条斯理的走到电话座机旁，拿起了电话，拨通了120，“喂，急救中心吗？我这里是湖滨路76号，县医院家属楼，有个女孩被我打了，你们来看看，她还是不是活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了了一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因为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动，再也不能站起来了。她心里流过了幼儿园时自己喜欢的歌，等着120的到来„„ 120很快就来了，了了突然觉得周围一下围了很多人，自己被人从地上忽悠一下就放到了一张白色的床上，看着忙碌的医护人员，她嘴里哼着周围的人听不清楚的儿歌，似乎被抢救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根本不相关的人，她只是在观看一部剪切错了的动画片。这时，她注意到了一个人，好像是她的主治大夫，一个年龄40岁上下，齐耳短发，个子不高，很瘦小的女大夫，她不像别人那么忙乱，冷静而有条不紊，动作不快不慢恰到好处，一边做着该做的工作，一边用最柔和的语气跟女孩说着话聊着天，女孩虽然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但依然哼着歌，静静地听着她的柔声细语，心想：“这个阿姨好温柔好善良啊！好像就是我舅妈吧。”医生要给了了嘴里插管子，说是要抽出她肚子里的血。了了渐渐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知道无论她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作用了，她再也不会好转了。但她依然顺从地配合着医生。一个透明的橡胶管插进了她的嘴里，她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歌声。看着殷红的血从橡胶管里流到了地上，她笑了，被打这么久终于看到自己的血了，她一直很奇怪，“自己被打得那么厉害，咋会没血呢？难倒自己当真是一个布娃娃吗？”“呵呵，我是真人，因为我有血。” 抢救仍在继续。了了觉得自己正在天上飞，她看到了逝去的人，离她很近，她伸出了手，想抓住她们，但什么也没抓到。她侧了一下身，微微睁了一下眼睛，喃喃地说：“„„舅妈，阿姨，死亡真的好好玩哦„„” ………… 2012.09.01 （指导教师：韩忠彧）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6af47b56336c1eb91a375d9e.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