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子弟江湖客读书笔记 在许多关于回忆的散文中,余光中坚持称自己为“江南人”,这源于他的母亲来自江南,而他本人也是从南京出生、成长,之后跟随亲人,在战争中坎坷漂泊,定居台湾。随后又在国外任教多年,这形成了他的文学风格从古典启蒙、追随西方,又回归传统的发展脉络。在情感层面上,却又形成了寻找归宿和思念故乡的风格。阅读《记忆像铁轨一样长》等篇章,便能很直接地感受到先生对故乡的思念,他想念蜀地、金陵,牵挂儿时的校舍、街坊和菜市场,尽管相隔多年,忆起仍然有一份“甜津津的乡情”。即便客居异国,他也强调自己“汉魂已深,唐命已牢”。故乡一词与“爱情”、“复仇”等等主题相似,早已是文学作品中的“老生常谈”,尤其在中国文化中,更是难以解开的愁绪和心结。《诗经》中早有“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跂予望之”等句子,而无论是“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还是“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唐诗宋词更是把这份面对故乡的思念、歉疚和惆怅表达得深沉婉转。鲁迅先生的《故乡》等小说,则将这份愁绪承继至现代文学中。乌蓬船、咸亨酒店和月光下的瓜田,我们熟识的闰土和祥林嫂正在观赏社戏或倾诉往事;酒楼上听来的悲惨故事中,命运坎坷的女子依然哭声未歇。在这之后,台静农等作家将“乡土”继续推进。作家采取的回忆视角和浅淡笔触,仿佛是模糊滤镜,让一切故乡的人事物都透出柔和光晕,同时又携带着几分感伤。 汪曾祺和沈从文两位大家无疑是乡土文学简约的极致,《受戒》中,小和尚和女孩在破寺和藕田生发的情愫;《边城》里,少女翠翠和爷爷的相守和等待。总是让人遥望着安宁偏远的边陲村镇,又对这些质朴的人儿心生感动。 往深里探究,中国文学的这份情怀却也并非偶然。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书中,早就阐明了其内在的文化渊源。五千年来,中华民族一直与泥土打交道,“农耕文化”早已扎根于此。与西方民族习惯于迁徙和扩张不同,阔达富足、温煦和暖的地理条件决定了中华文化平和内敛、尊重传统的气质。家族传承和代际礼治也因此成为维护社会秩序的重要规则。由此,经过长时间文化熏染和氛围约束,国人更习惯安守故土,一旦离乡去往别处,自然会引发更多更丰沛的感慨和忧愁来。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6b48ea5524284b73f242336c1eb91a37f11132d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