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一: 文献综述 《古诗十九首》一直以来都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中的绚丽瑰宝。它最早见于《文选》,是被南朝昭明太子萧统从传世无名氏《古诗》中选录十九首编入,后人便把这些作者已经无法考证的五言诗汇集起来,冠以此名,位列“杂诗”类之首,后世便逐渐作为组诗看待。《古诗十九首》是五言诗的开山之作,也是乐府古诗文人化的显著标志,具有非常深厚的文学和历史知识价值,在中国诗史上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刘勰的《文心雕龙》曾经称赞它为“五言之冠冕”,所言非虚。 一、《古诗十九首》的情感基调 十九首所写的感情,基本有三类:离别的感情、失意的感情、忧虑人生无常的感情。这三类感情都是人生最基本的感情,或也可以叫做人类感情的“基型”或“共相”。因为,古往今来每一个人在一生中都会有生离或死别的经历,每一个人都会因物质或精神上的不满足而感到失意;每一个人都会因对人生的无常怀有恐惧和忧虑之心。十九首正是围绕这三种基本的感情转圈子,有时单写一种,有时两种结合,而且这些感情都不是直接说出来的,而是含意幽微,委婉多姿。 二、历来著名作家学者对《古诗十九首》的爱情诗的研究成果 历代对于《古诗十九首》的研究很多,也留下了许多很有权威性的资料,可是单独对于《诗经》中“爱情”诗的研究却少之又少。所以,本文是笔者参考众多资料以及在指导老师的辛苦指导下完成的。笔者参考的资料主要有以下几种: 马茂元先生撰写的《古诗十九首初探》(陕西人民出版社,1981年出版)里面,他认为《古诗十九首》的出现,是中国诗歌发展史上的一件大事,在书里他对其产生的背景和其在中国诗歌发展史上的重要意义做了一个比较系统的阐述和研究,还有《古诗十九首》中的基本内容如其现实性和思想性,艺术特色中的独创性都有着独到的见解,这部书是作者十几年来对《十九首》的领悟和教学相长的心得,对后世人研究《十九首》的帮助很大,他认为是劳动人民口头创造,具有深厚的群众基础。他还详细地记录了历代文学家对于《古诗十九首》的评论,早至梁朝钟嵘,近至清末文学流派,是它对于笔者了解和阅读《古诗十九首》的爱情诗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元人陈绎曾指出《古诗十九首》“情真、景真、意真,澄至清,发至情”(《诗谱》)。清人沈用济、黄锡磺认为:“十九首中如‘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空床难独守’‘无为守穷贱,撼柯长苦辛’,‘忧伤以终老’,‘荡涤放情志,何为自结束,不如饮美酒,被服纵与素’,皆透过人情物立言不朽,至今读之,犹有生气„„其语万古不可易,万古不可到,乃为至诗也”,这是说十九首所言之情的真。 著名诗评家陆时雍在评价古诗十九首中的《东城高且长》时,认为 “景驶年摧,牢落莫偶,所以托念佳人,衔泥巢屋,是则荡情放志之所为矣。跼足不伸,诋以自苦,百年有尽,无谓也。”(《诗镜》)所释颇得此诗之意旨。由城外秋天肃杀的景色,感悟到春夏秋冬无情的更替,这种对四季递变的惊叹,实际上包含了对年华易逝、人生短促的感叹。经历过困顿落魄的精神折磨之后,功名利禄无望,如此煎熬下去,失去的只有青春年华,何况生命苦短;要弥补心中那份现实的失落,除亲情、及时行乐外,还有爱情。在放纵自己之时,自己的人生价值如何寄托呢?诗人并不是无目的的,在此他发现了爱情才是实实在在的人生真谛,他对佳人的爱慕及对佳人示爱前的惶恐,一扫前面生命无常的氤氲,而转入了生活之中,最后“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二句,又充满了爱情的热烈。 朱自清先生在《古诗十九首释》(浙江古籍出版社,2008年出版),朱自清认为中国古代的诗文评释,或者是做音韵训诂、征引典故的考论;或者是做兴象玲珑、辞采华茂的 体验。朱自清的《古诗十九首释》则将二者结合起来,并且以一个现代人的学术眼光和审美情趣来重新阐释。其中既有对诗歌曲事的注解考证,又有着对诗歌意蕴的鉴赏批评,形成了朱自清独有的诗歌阐释,亦成为后人研究的典范。本书除了释“典”释“事”外,兼释“意”,对具体作品的内容和命意展开比较客观的分析。肯定了《古诗十九首》对于表达男女情感和相思离别之情的艺术价值,对其用词用典做了高度的赞扬,让笔者对《十九首》中的用词用典,又多了一层更深的理解。 李泽厚、刘纲纪在《中国美学史先秦两汉编》中指出,《古诗十九首》之情真还表现在它突破了“发乎情,止乎礼义”的限制,大胆率真地抒发人生正当欲求,具有痛快淋漓、振聋发聩的效果。汉代,由于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思想的提出,儒家地位空前巩固与提高,汉儒们为政治统治的需要,将诗歌与政治教化联系在一起,推行“发乎情,止乎礼义”的诗教观。在汉儒的桎梏下,文人创作的诗歌便成为政治教化的传声筒,诗人所抒之情更多地背负了沉重的诗教负累,变得质木无文,毫无情采可言。他们在作品中大胆呼唤爱情,表达对功名富贵的热望,对死亡与生命短暂的忧惧,将视线从为国家为政治投向自身,获得生命最自然最充分的发挥。由于崇尚自然,他们能够自由地、自觉地正视自身所具有的感情和性灵,纵心适意地在作品中表现自我。 张嘉林在《解读<古诗十九首 >》时,说明,爱情是美妙的、动人的,但她又是让人痛苦的,《十九首》的诗人深谙这个道理。他们一方面期待着“思为双飞燕”,企盼着与所爱之人的常相厮守,另一方面又为这种期待的遥远漫长而痛苦不已。“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行行重行行》);“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迢迢牵牛星》;)“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涉江采芙蓉》)„„类似的爱情表白是多么的朴实而伤感!在默默的期待中,为了所爱之人,人们甘愿忍受着岁月流逝、青春虚掷的痛苦。不过理想的爱情可靠吗?诗人对此也是颇为怀疑的:“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行行重行行》)、“一心抱区区,惧君不识察”(《孟冬寒气至》)。所谓理想的爱情,也不过是一种愿望。既然生命是一次性的,那么爱情也是一次性的。再美满的爱情,死亡也会将它带走;今生得不到的爱情,死后更是休想得到。即使理想的爱情能够实现,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尽管自己愿意等下去,可是又有多少时间等待呢?人总有一死的,当无常来临的时候,理想的爱情又有什么意义?因此,诗人们对于爱情的易逝有着清醒的认识,如同他们对于生命的短促易逝一样,对今生的爱情尤为珍惜,享受爱情,也就是享受生命。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7513ca90dd88d0d233d46af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