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川,一个叫阿阳的城 作者:文/韩乾昌 图/李长著 来源:《丝绸之路》 2014年第3期 文/韩乾昌 图/李长著 一条源于张棉驿卧虎山侧的河,流经清水,便成了清水河。这河如这城,存在似乎只是为了被遗忘。 “阿阳”这个名字,了解点历史的人才知道,可是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张家川,这个矗立在牛粪中的城。 蜿蜒千里的黄土大塬,翻过几个山头就到了这寂寞却自得其乐的城。风过处,无雁声,却有漫天的灰土夹杂着牛粪与尿骚味直呛鼻子。 粗砺的方言,大碗的炒面片,磨盘一样的锅盔,吵架一样的说话,满街胡骚情的流浪狗,远看的寂寞与走近的骚情就像秦腔,过门的板胡还在悠扬,忽然就出来个花脸“呼喊一声绑帐外……”这种转折,就像大日头底下忽然砸下来一阵冷子,躲都躲不过。 街上的手扶拖拉机总是热情洋溢地闯过红灯,交警还是一脸迷茫时,两头黄牛拉下一行气派的粑粑冒着热气,如花绽放。 热情的穆斯林眼中,人人都是风尘仆仆赶来的亲戚,口中喊着“他爸爸”、“他丫丫”、“藏赶紧搓哈撒”(张家川方言,“坐下”之意),这边拿起水壶给你浇水洗手,那边泡好了三泡台,一碗炒面堆得比园树梁(张家川境内一个山名)还高些。 夜来的行政广场灯火辉煌,人头攒动,交谊舞和秦腔、“花儿”和迪士高、白帽帽和嬉皮士交相辉映。 当然还有某个旮旯里高涨的荷尔蒙和挥舞的拳头,夹杂着鼻血横流。 这里的人像马鹿山里的青冈木一样直来直去,不会拐弯,说一不二。 六虎的炒面馆里还有人拉长脖子排队,大蒜已经剥好了,就差咽下最后的几喉咙口水了。 热闹的街,熟悉的方言,20年后的我有些熟悉又陌生,闪烁的霓虹,似乎倾泻着我突如其来的落寞。 于是竟怀念起“瓜牡丹”(当地一位精神不太正常的女性),那时的伊是个如过去的蝴蝶抑或如今的范冰冰似的人物,红得发紫。一身褴褛,一袭风尘,却遮不住满脸灿烂春色,过去年少不更事的取笑奚落,如今却感觉她的笑是那么励志。想来那时,她似乎是要告诉人们,即使手里只有别人吃剩的半个锅盔也要笑着走下去。非但如此,她还提醒我们任何时候不要忘了生活的情趣。就像她,看见帅哥,一朵牡丹便立刻绽放得俞加热烈灿烂。 如今,听说她死了,居然有些伤感。 感谢那个牡丹盛开的季节,让我开心的同时,也更懂得了青春的美好与短暂。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8f17d64469ec0975f46527d3240c844768eaa076.html